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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我……」在莫納銳利的目光注視下,莉莉安幾乎是全身發抖地點著頭。「我知道了。」她明白自己這回太衝動,做錯事了,但面對追雲的惡意調侃,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記住你說過的話,我們走了。」莫納招呼追雲和兩名「神偷門」人躍進黑黝黝的海裡,另一名調查局密探則被留下來操縱巡邏艦,隨時等著支援他們。

  在冬天的寒夜裡,不到十度的氣溫下,跳進冷冰冰的海水,遊上三海哩去救人,真不是件人幹的事。

  莫納覺得自己的四肢快要被凍僵了,若非水柳的身影一直溫暖著他的心房,此刻他一定已經支持不下去。

  另一邊的遊艇上,水柳終於又見到了失蹤十來天的麗亞王后。才半個月不見,她蒼老了好多,雖然美豔如昔,但突生的華髮和眉眼間的疲累,卻憔悴了紅顏的美麗。

  她讓巴比將水柳帶出牢房,三個人站在甲板上。水柳突然機伶伶打個寒顫,麗亞現在的樣子讓她想起了一個恐怖的男人——在臺灣派人追殺莫納的莫裡尼!他們有著相同的一雙眼,嗜血、殘酷、瘋狂。

  當初莫裡尼用這種眼光看她後,過沒多久,就發生了那場暗夜奪命追殺,而現在,她又在麗亞眼裡看到同樣的光芒,所不同的是,麗亞沒有莫裡尼的貪婪,換之而起的是更可怕、一種玉石俱焚的絕望。

  麗亞果然準備殺她了,甚至較巴比預估的還要早。

  「綁起來。」麗亞向巴比下命令,後者立刻拿了一捆繩索走向水柳。

  「等一下!」這粗嘎難聽的嗓音一磨出喉嚨,連水柳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天啊!她好怕。「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莫納後悔莫及、生不如死。」麗亞一揮手,巴比隨即拖來一張鐵椅。將水柳綁在上面。

  「既然你要報復的對象是莫納,你捉我幹什麼?」水柳拼命掙扎著,突然!她驚駭地瞪大雙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顆定時炸彈,威力足以炸碎這艘遊艇,將它和你綁在一起;然後告訴莫納你在這裡,他一定會來救你……」

  「啟稟王后陛下,炸彈裝置好了。」巴比走到麗亞身旁,躬身報告。

  麗亞點頭。「很好!我們走吧!」

  「為什麼是我?你要報仇關我什麼事?」看著胸前的計時燈號一分一秒不停閃過,水柳再也控制不住放聲大哭。

  「誰教你運氣不好!」麗亞冷笑同巴比一起搭小船離開遊艇,此刻一條人命的價值在她眼中尚不如一隻螻蟻,沉積多年的仇恨早就啃蝕光了她的良心。

  「你這個瘋婆子——」椎心泣血的哭吼飄散在沁涼的夜風裡。今夜,無月無星,濃稠的黑暗恍似死亡的陰影團團包圍住水柳的身與心,理智正在一點一滴地消逝中,她快要被吸入恐懼的深淵了。「莫納——」

  「你在叫我嗎?」就好像天降神兵,莫納那張俊美又邪氣的容顏驀地出現在船緣邊向她打招呼。「嗨!親愛的,對不起,我遲到了……」

  她怔愣地圓瞪雙眼,看著他一步一步靠近,那頎長壯碩的身影終於停在她身前,他棕金色的眼眸依然閃爍著黃金般的光芒,那是任何一顆星星都比不過的明亮,還有——希望!

  可是……「你來做什麼?」她還是硬憋著氣罵他。「快走,滾啊!我不想看到你!」她沒忘記麗亞臨走前的話,這顆炸彈是準備用來給他和她送終的。

  「別生氣寶貝,我……」他伸出手想抱她,卻看到了那顆定時炸彈。「不要過來。」他神色乍變,回頭吼了一句,阻止追雲和兩名「神偷門」人上船。

  「怎麼回事?」追雲讓手下留在船緣,自己仍走了過來。

  「副總!」水柳嚇了一跳,怎麼連他也來了?

  「有炸彈。」莫納面色沉重地盯著那正一分一秒向死神邁進的計時器。

  「你們快走吧!還有半個小時它就要爆炸了。」水柳閉上眼,說什麼不願連累無辜,尤其是……莫納,如何忍心拖他一起死?

  「你們立刻回艦上,隨時準備支援。」追雲打發掉兩名手下。「你對定時炸彈有研究嗎?」他問莫納。

  「一點點,我想試著拆下它!」莫納小心翼翼檢查這顆炸彈的構造。

  「別鬧了,麗亞說過,它的威力足以炸翻這艘遊艇,要是拆卸過程出個差錯,你們……你們還是快走吧!」

  「我說過——我一定會救你的。」莫納沉著聲音,堅毅的眼神定在她身上。「你不信任我嗎?」

  「不是的,我……我當然信任你,但這個險太大了,你知道嗎?棺材準備一口就夠了,難道你希望……」

  「這個你不用擔心。」追雲突然截斷她的話,皺眉望著她胸前的炸彈。「要是我們真被炸死了,棺材連一口都用不到,因為他們絕找不到任何一具完整的屍首的。」

  水柳瞪了他一眼。「所以我叫你們走啊!」

  「來不及了!」莫納忽地咕噥一聲,他已經拿著隨身攜帶的瑞士刀拆下定時炸彈的外殼了。「我覺得這個炸彈做得太簡單了,你覺得呢?」他問追雲。

  追雲也取出他的瑞士刀,一條條地挑著那三條簡單明瞭的電線查看。「紅、藍、白,其中一條是絕緣線。好個乾脆俐落的炸彈。」

  「不像麗亞會幹的事?她一向喜歡把事情搞得很複雜的。」莫納搖頭,不相信麗亞會對他這麼好。

  「那你們決定剪那條線?」既然他們不想走,只好賭了。「白的。」「紅的。」「藍的。」

  他們三個面面相覦,真好,三個人的意見都不一樣,連想投票表決,來個少數服從多數都不能。

  「咳!」莫納清清喉嚨。「我想我們該尊重當事人的意見。」他轉向水柳。「你確定你想剪白線?」

  「我比較確定,你們應該快點走,但——去他的!既然你們那麼想死,就剪白的吧!」也許是受到這兩個玩命男人的影響,水柳忽然也覺得該放手一搏,畢竟有賭未必會輸。

  「我還是覺得紅的好。」追雲低聲咕噥著。

  莫納撇撇嘴。「我喜歡藍的,但水柳選擇了『白色』,所以……」他拿起瑞士刀,用力一挑,電線斷掉的同時,「當」一聲,計時器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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