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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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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朝的喚聲叫不回決然的主子,只能瞪著他的背影,暗地唾駡:「我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了,你要我自己去搬黃金,存心讓我去給金子壓死嘛!」 「我可以幫你。」小朝不知從哪兒鑽出來,自告奮勇。 「你想抽多少?」 「三成就好。」 「你去搶吧!」 「兩成半?」 大朝抿著唇,不想跟吸血鬼說話。 她胸前最大一道傷口還汩汩淌著鮮血,卻沒聽她求饒半聲。 明明是個女人,先天的氣力與體魄都不如男人,但她卻比個男人更加勇敢。 小朝覷著她俊秀麗顏上濃濃的英氣,心頭真是不服。 「兩成半,把你抬回去、請大夫治傷、再為你想辦法報仇,愛要不要隨便你。」 大朝鳳目圓睜,瞪著他。「就憑你要幫我報仇?」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好歹是嚴府的大管事,難道連出點損人的主意都辦不到?」 「你自個兒下去吧?」 「我下去,誰來監督那妙計執行得好下好?」 「那還是算了吧!憑你的三腳貓功夫,我怕咱們倆是有命去、沒命回。」其中多數原因是被他拖累的。 「你……」這女人真是教人生氣。「咱們走著瞧。」說著,他彎腰,打橫抱起大朝。 「喂喂喂——」她嚇得面色蒼白。「你抱不動我的,去叫人吧!」 「站住,小朝,我命令你立刻放我下來!」她不要沒被砍死,卻在這兒摔死,多丟臉? 小朝就是不服氣,咬著牙,一步一步往前走,心頭直罵:混賬女人,不知道都吃些什麼,身子沉得像石頭似的。 他要還有力氣開口、還有餘力彎身,頭給她。 他現在是騎虎難下啊!只能抖呀抖的慢吞吞往大朝房裡顛去。 嚴府最近流年不利,傷了一個大朝、扭了一個小朝,內外所有事務頓時無人處理,全數壓到了嚴公子身上。 他日夜忙得像顆陀螺,轉個不停。 那負責帶來歡笑的戴禍水在這種時候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突然,她再也找不到人玩,沒人需要她的新奇玩意兒,雖然同住一府,她硬生生被冷落了下來。 如同過去的每一回,她只有最初始時受到注意,日子久了,興趣淡了,她自然而然得消失。 一個沒有存在位置的人是不應該存在的,因為礙眼。 也許寄居嚴府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她開始打包收拾東西。 不過可以收拾的東西實在不多,本來嘛!她孑然一身來,就當孤獨一人去。 只是得想辦法多帶些乾糧。她走遍天下,在這麼多地方待過,就屬嚴府裡的東西最好吃,皇宮都比不上。 她一天最少得吃八餐,這臨行前不多帶一些,萬一半途餓死怎麼辦? 心裡想著,腳步就不覺往廚房邁,留下來的時間不多了,能帶多少是多少。 才出房門口,砰!她小巧的腦袋一股腦兒地撞進一堵厚實的胸膛裡。 她皺眉,摸著發疼的鼻子抬起眼,面對的是……黑衣、黑髮、黑面罩,一個全身皆黑的黑衣人。 啊!尖叫。這是一般人見著危險人士的做法。 但戴禍水是個啞巴,有口難言。她叫不出來,只好蒙著頭四處逃竄。 幸虧她有個好習慣,每到一處新地方,總要四下逛逛,直至將方圓五裡內的路徑摸得一清二楚為止。 而嚴府的占地何止千頃,亭臺樓閣、花園假山、小路迂回、大道馳馬,豈止九彎十八拐可以形容。 那黑衣人給她左一帶、右一拐,眼看著就要迷途,她即將逃出生天了。 豈料—— 「點子在這兒。」黑衣人竟不顧可能驚動嚴府護衛的下場,大喊。 不公平!戴禍水在心裡大罵,欺她有口難言嘛! 轉瞬間,又是數名黑衣人殺到。 今兒個是黑煞日嗎?怎麼所有見不得人的魑魅魍魎全都出門了。眼見攔截人數,戴禍水幾乎暈倒。 「戴禍水,你跑不了了,乖乖束手就擒吧!」一名黑衣人喊。 戴禍水倒吸口氣,現在要說他們認錯人也不可能了,人家都指名道姓了。只是,他們到底找她要做什麼?她不記得認識這樣一群藏頭露尾的小人啊! 「戴禍水,只要你肯跟老夫回去,接下藥王位置,老夫願意既往不咎。」這是個蒼老的聲音。 藥王?他不是死了嗎?何況當初是藥王門的人趕她出來的,現在為何又要她回去?戴禍水百思不解。 「混賬,戴禍水是王上的愛妾,自然是得回皇宮去,豈能接那勞什子藥王名號?」這個大罵聲不必猜也知是安寧侯。 「不對,她是我們幫主。」稚嫩的聲音嬌嬌軟軟的,這是丐幫小公主,風蝶依。 戴禍水頭昏了,從不知道自己變成一個香寶寶,人人愛搶。 「憑丐幫那座小廟,豈容得了毒尊令主,她應該跟我們回邊城才對。」 「毒門算什麼?咱們禦劍門才真是容得下大佛的大廟。」 「住口,江湖小門小派,也敢跟官家作對。」 不多時,一堆人吵成一團,戴禍水也不想去分辨那群傢伙是狼是犬了,趁著他們內哄,她腳底抹油,準備走人。 「你們可真大膽啊!搶人搶到我嚴府裡來了。」一把調侃的男嗓涼涼灑下。不是正笑得賊兮兮的嚴公子,又是誰? 一干差點吵翻天的黑衣人瞬間閉嘴,提起十二萬分注意力。 嚴公子雖然只是個富商,沒見他在官家或江湖上有什麼值得稱頌的作為,但他的名號卻偏偏震動天下。 在蘭陵國裡,不論男女老幼、富貴貧賤,對於他都有一肚子離奇故事可言。 儘管那些故事可信度並不高,但無風不起浪,誰分得清姓嚴的究竟是龍抑或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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