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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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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湖,以前玩過了,每天打打殺殺,久了也氣悶。 進廟堂,他那個王爺姊夫見他太出色,居然想把他收入麾下,待日後成大事,共享天下。 白癡!打天下很煩的,他是喜歡玩,卻沒興趣讓自己累成一條狗。 懸壺濟世?他曾在槐樹村拜奇人為師,學了一年醫術,而後行腳三天——確實只有三天,不是他醫死人,是廣大病患太熱情,他們痊癒後,居然給他立長生牌位,每日三炷清香,祈求他長命百歲。 他至今想到別人給他燒香鞠躬,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還沒死,不想這麼早就吃元寶蠟燭香。 那還有什麼事好玩? 砰!書房大門突然被撞開來,門板斷成兩截,其中一半朝著銀瓶飛過去。他揮手,將門板打成碎屑。 砰!又一個巨響,卻是一條人影沖進來,直撲高照。 「小福星?!」這傢伙怎麼回事?雙眼通紅,好像誰殺了她全家似的。 砰,一隻軟軟白白、好像雪花糕的小拳頭就吻上了他的臉。 實話說,高照並不疼,別看他錦衣華美,就像個王孫公子,正因為出身富貴,少時文武兼習,打熬出一副好身骨,憑著蕭福星一隻繡花拳頭,根本打不痛他。 但她是第一個打他的人,這件事就詭異了。 他不生氣,相反地,他倒覺得她很特別,居然敢打他,膽子長毛了。 「告訴你,」蕭福星得意地道:「我也會武功。」雖然只是跟廟裡的和尚練了半個月的養生拳,還練得零零落落,但依然是武。所以,別小看她。 就憑她那蚊子都打不死的力道,也配稱武功?高照驚訝不已。 可她敢跟他叫囂,該說她有勇氣?或者是傻大膽一個?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很有趣,而他現下很無聊,他要惹是生非,他要找樂子。 決定了,他下一個遊戲對象就是她——蕭福星。他要把她拐出書院,順便甩掉銀瓶,和那些永遠也處理不完的賬冊,再去雲遊四海。當然,要說他是去遺禍天下,他也不反對啦! 高照閉上眼再睜開,黑亮的眸炯炯有神。 「不錯、不錯,自本公子記事,你是第一個敢跟我動手的人,想必你已有準備要承受我的憤怒了。」拔扇,開打! 蕭福星嚇一跳。他那扇子太可怕了,一扇下去,紅木做的茶几碎成粉末,這要打中人還得了?她不敢想,狼狽地左躲右閃。 好幾回,高照的扇子差點打中她,幸好她躲得快,扇子只劃破她的外衫、削斷她幾根頭髮。他緊追著她從房內打到房外,從堂屋打出書院。 「少爺,你別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跟老爺交代?!少爺——」銀瓶急喊,緊追不捨。 高照只當沒聽見,與蕭福星追打得更加迅速。 他不停地攻擊,迫使她一退再退,兩人一路打到半山腰。這時,銀瓶的呼喊聲已經淡得只剩一縷餘音。 高照出招更淩厲了,好幾回,蕭福星以為自己死定了,但她總是鬼使神差地躲過。 難道不知不覺中,自己的武功已臻化境?這念頭剛浮上她腦海,就見高照一扇直劈她面門,她連尖叫也來不及,慌不擇路地繼續跑。 就這樣,高照一路攆著她跑出白雲山。 一夜過去,他們追逐了近百里路,終於徹底甩脫銀瓶那塊狗皮膏藥。 蕭福星快累死了。不就打了他一拳,有必要生死相見嗎? 可高照不停,她也不敢休息,想起他房中那茶几的下場,她抖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若變成那模樣,一定很難看。 她又繼續跑,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揮舞扇子,像趕羊一樣,驅著她往一個方向奔。 金陽升上中天,蕭福星的腳像灌了鉛似的,再也動不了。 「你殺了我吧!」她認了,得罪小人,算她倒黴,她不怕死,只遺憾為什麼改變不了他邪惡的心靈? 「我幹麼殺你?」她死了,他找誰玩去? 「你不殺我,但追了我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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