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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現在,洗衣、煮飯、掃地等等所有的雜事都落在陰陽童子身上,蕭福星變成一個閒人——一個每天閑閑沒事,只要站在那裡讓高照黏著的人。

  「我是不是很體貼你?你很開心吧?」高照得意地問。

  蕭福星暗想,她還比較想做傭人。

  但她不敢說,因為她已漸漸明白,違背高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看陰陽童子剃了個光頭,穿僧衣,每天被使喚得團團轉,晚上還要抄十遍金剛經、十遍法華經……抄經是好事,但要一個不識字的人每天照著書上筆劃將經文抄下來,就很恐怖了。

  高照果然很懂什麼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蕭福星顯然忘了,抄經是她建議的。

  她決定對高照的話聽而不聞,他說什麼她都不應、不理、不反駁,等他鬆懈的時候,她便溜之大吉。

  陰陽童子恨他兩人入骨,但他更討厭蕭福星,畢竟高照是惡名在外,他不幹壞事,還是花花太歲嗎?

  蕭福星就很過分了,打著勸人向善的名義,追根究柢是在折磨他。

  他每見蕭福星一回,便要瞪她一眼。

  「總有一天,老娘要你好看!」小人報仇,那是三十年也不嫌晚的。

  蕭福星沒把這個威脅放在心裡,她以為每天接觸佛經,用不了一個月,陰陽童子便會改過,他不會真報復她的,不過……

  「高照,陰陽童子不是男的嗎?為什麼他總自稱老娘?」她對這一點有些好奇。

  「因為他是陰陽童子。這陰陽之意便是也男也女、非男也非女,所以他喜歡自稱老娘或老子,都是正確的。」高照剛把陰陽童子抄的佛經檢查完畢。寫得真醜,他忍耐了幾天,實在看不下去,決定教陰陽童子讀書識字,免得他再寫出這種鬼畫符污染他的眼。

  「陰陽同體?!」蕭福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難道他是因為這樣才長不大?好可憐,有沒有辦法幫他?」

  「不知道。」

  「你不是懂醫術?」

  「就算我是大夫,也還是個人,無法定陰陽、決雄雌。」他扔下那堆佛經,拉起她的手。

  「要去哪裡?」對於他的拉拉扯扯,她已經不會掙扎了。反正也擺脫不了,不如習慣。

  「找陰陽童子。」

  「他已經做很多了,你別再給他添事。」

  「讀書花不了太多時間的。」

  「你要教他識字?」她很難想像花花太歲做先生的樣子,這個人脾氣不好、耐性也不好,他能定下心教人嗎?

  「我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難道還教不了他?」

  於是,他把這個決定告訴陰陽童子,陰陽童子當場哭得比他爹娘過世時還要淒慘十倍。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與其這麼生不如死地活著,他寧願一死了之。

  「要不……」蕭福星見他實在哭得可憐,便心軟道:「我來教吧!」

  這話一落,陰陽童子不哭了,決定將她當成天下第一號大仇人。他認為是蕭福星向高照提議,高照才會一時興起,又拿他來玩先生和學生的遊戲。

  「憑什麼?」遊戲是高照想的,豈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教人太辛苦了,你不會喜歡的,還是我來比較合適。」她說。

  他想了想,打自己進白雲書院後,先生的頭髮白了一半,看來教書的確不是件好玩的遊戲。

  「那我教一天吧!」總算玩過這個遊戲,也不枉他苦思一回。

  蕭福星歉疚地看了陰陽童子一眼。她盡力了,他好自為之吧!

  陰陽童子黑著臉,腮幫子一抽一抽的。

  「好了,今天晚上不用煮飯,我們上集市吃。陰陽童子,你跟我到書房,我教你讀書識字。」說罷,他牽著蕭福星轉移陣地。

  高照、蕭福星,你們等著!陰照童子瞪著他們的背影。我一定會報仇的!

  「高照,你逼他這麼緊,會不會出事?」蕭福星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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