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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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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那位受傷的先生。」櫃抬小姐三步並做兩步地跑到嚴箴面前,仰起那張清靈秀麗的嬌顏,純真依舊,眼底滿滿的溫柔與熱情;可不正是房卿嫵。 「嘿嘿嘿……」掏出一百塊錢丟給她,他想逃了。 「等一下,先生,我還沒找你錢呢!」她拉著他的衣袖;這好象變成了她與他相見必然發生的情節了。 又被絆住了。嚴箴笑得好苦。「我姓嚴,嚴箴是我的名字,你別再叫我先生了。」 「原來是嚴先生。」換湯不換藥。「我姓房,名叫卿嫵。」 「我知道。」他手指指著她胸前的名牌。「上頭有寫。」 「對哦!」她搔頭一笑,技著他到櫃抬。「請你等一下,我幫你結賬。」 根據前回慘痛的經驗,他深深認為別惹起她的毛性子比較好,否則她會纏得人捉狂。一切由著她,反正打張發票、找個零錢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她邊數銅板邊笑問:「那天之後,你的頭沒事吧?!」 「很好。」不要跟她扯太多,他脫離苦海的時間才能減短。 「那就好。」她鬆口氣。「那天真是抱歉,明明是我害你受傷的,結果去看醫生,還由你自己付賬,真是抱歉。」 「沒關係啦!」只要可以擺脫她,區區幾千塊他花得起。 「怎麼可以這樣?」她瞪眼。「都怪你那天跑太快,我本來要問你家地址,事後再寄錢給你的,可你跑了,沒辦法,我只好每個禮拜拿五百塊去醫院,拜託他們轉交給你;你有收到吧?」 「收到了。」而且收得很發瘋呢!醫院那些人每回送錢來都要恥笑他一遍。 「那……」她搓搓手,不好意思地把發票和零錢給他。「我可能要再存三個月才能把診療費全部還你,所以……」 「不還也無所謂啦!」終於解脫了,他開心地笑咧了嘴。 「不行。」她又拉住他的袖子了。「你……請你等一下。」丟下一句話,她幾大步走到零食區。「對不起,太太,本店規定,商品在結賬前不得開封。」 「小孩子嘴饞吃一、兩口有什麼關係?」婦人邊說,邊將「乖乖」打開,遞給懷裡的小男孩。 「但規定就是規定,我……啊!」房卿嫵後退一步,那男孩將整包「乖乖」倒在地上。 「唉呀,你嚇到我兒子了。」婦人尖叫,小男孩順勢哭了起來。「寶寶乖,不哭、不哭喔!」她伸手又抓了包「乖乖」,正想撕開。 「等一下。」房卿嫵急忙阻止。「太太,你不能再拆開了。」 嚴箴在一旁搖頭,照她這種處理法,不出問題才怪。 不過與他無關,他正愁著擺脫不了她,上天便賜了良機下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拎起啤酒,他悄悄地一步一步退向出口。 當地一聲,自動門開啟。 「耶!」他正慶倖逃出生天,傾盆大雨突然從天而降,不過幾秒鐘,已淋得他一頭一臉濕。 「又來了。」抬頭望天,剛剛的沉寂與悶熱好象夢一般,轉眼間即被狂風大兩所取代。「為什麼會這樣?」他抱著腦袋哀嚎。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唉!」他無限哀怨地走回店裡,再接起手機。「什麼事?」 手機那頭傳來一個飛揚的聲音。「老大,我剛才打電話去幫你訂機票,他們說,氣象局預測XX颱風將在午夜登陸臺灣,因此明天班機全部取消,怎麼辦?」 天哪,又來了。每回碰見房卿嫵,他就會被颱風擺一道,那女人是颱風娃娃,爪專門招颱風的嗎? 「飛機不飛我能怎麼辦,難道要我游泳去美國,告訴對方,這次的交易延期﹖」 「瞭解。順便再報告你一個壞消息,你家混世魔女又來鬧了。」 「美喬!」嚴美喬是嚴箴的妹妹,卻刁蠻任性、無法無天,簡直是天生一顆災星,專用來闖禍用的。「她又幹了什麼?」 「早上她來公寓說要搬過來住,我告訴她公寓早住滿了,沒有空房,她就回去了,我以為沒事。」 「才怪!」嚴箴吐了句,嚴美喬若如此好打發,也不至於被稱為「混世魔女」了。 「結果她剛剛在公寓大廳撥了幾桶紅油漆。」 「找人來洗了它。」嚴箴低吼一聲,不耐煩地切斷電話。一個颱風、一個嚴美喬耗盡了他的耐性,眼下他急需其它事件轉移煩躁的心情。。 驀地一個尖叫聲響起,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而去,望向另一方的「乖乖」事件。 婦人雙手插腰,狠瞪著房卿嫵。「你一個小小店員有什麼了不起?要錢是不?喏!」她掏出二十元丟給她。「錢付了,現在你管不著我們開不開了吧?」 「太太,你拿了兩包乖乖,應該是四十元才對。」房卿嫵指著另一包被撤了一地的乖乖說。 「什麼?」婦人大叫。「這種掉在地上的東西也要我們買,我受夠你了,把店長給我叫出來。」 「這乖乖是你兒子弄撒的,本來就應該由你付錢啊!」 「我懶得跟你這臭三八講話,店長、店長——」婦人撒起潑來,還把堆在架上的零食、飲料撥落一地。 「你——」從小被教導為人要敦厚、予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房卿嫵幾乎沒與人吵架過,更沒見過這等潑辣行為,一時竟呆了。 婦人撒潑,她兒子也不甘落後,隨手捉了瓶沙茶醬就往房卿嫵頭上丟去。 「小心。」虧得嚴箴眼捷手快,及時接住沙茶醬,否則她的腦袋就要去與沙某醬比硬了。 他瞪了小鬼一眼,複搖搖房卿嫵的肩。「喂,你在發什麼呆?店要被拆光了。」 她猛然回神,大聲喊道:「住手!這位太太,你再亂來,我要報警了。」 嚴箴在一旁讚賞地頷首,原以為她是個膽小鬼,只能任人欺負,想不到小貓也是有爪子的,在該強硬的時候,也會很強硬,不錯、不錯。 他忘了,房卿嫵其實很執著的,否則他每星期收五百塊,連收了四個星期是怎麼來的?只要她認為對的事,她一向是義無反顧去做,不過有時太憨直,難免要吃點小小的虧。 「你報警啊!我還要告你們這家店坑人呢!」婦人叫囂道。 「我們幾時坑人了?」房卿嫵不服回道。 「你要顧客買掉在地上的東西就是坑人。」 「那東西明明是你弄掉的。」 「叫店長出來,我要他賠償我的損失。」婦人尖叫得天花板差點塌下來。 嚴箴朝天翻個白眼,一個太斯文、一個完全不講理,吵這種架擺明瞭是在和稀泥嘛! 受不了,他跨前一步。「大夥兒不必各說各話,便利商店裡有監視錄像器,把錄像帶調出來看就知道了。」 婦人倒抽了口氣,卻不服輸地嚷。「調就調,誰怕誰?」 「是嗎?」銳利的眸危險一眯,嚴箴冷冷一笑。「先前那包乖乖就算了,不過這一地狼藉,我想法官會很清楚誰該負責,畢竟錄像機將動手的人拍得一清二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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