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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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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下七樓,問人,沒人知道姚總經理的下落;到六樓,她再問一次,照樣沒消息;五樓、四摟、三樓……不知不覺,她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主管的停車位上、一輛黑色寶士旁邊,姚總經理微胖的身形隱沒其中。他身旁還站了一名高大的警衛,正雙手環胸看著地,那景象不像幫忙,倒似監視。 終於找到人了,房卿撫一箭步沖上前去。「總經理。」她張大嘴喘氣,到底為何追得這麼急?心裡也沒個概念,是想在總經理離去前跟他說句話,問他幹麼做這種事?還是勸他改過遷善?又或者……說實話,現在她一腦袋漿糊,已經後悔這場盲目的追逐了。 「又是你這個賤人。」姚總經理對她信信而咆。「你害得我還不夠嗎?」 「你幹什麼﹖」警衛大步跨過來對他怒目而視。 姚總經理」止刻像只鬥敗的狗,垂下尾巴,後退三步。「臭婊子,老子惹不起你,總躲得起吧?」他低陣一聲,彎腰繼續收拾東西。 房卿嫵百感交集地看著他收拾東西準備離去的模樣,再無昔日的意氣風發,只剩下一股窮途末路的逞強。 原來他真的被開除了,實在不可思議,他不是董事長的孫女婿嗎?背後靠山硬如鋼板,扳倒他的人真是有本事。 「這位小姐,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你要不要先離開?」警衛怕姚總經理對房卿嫵不利,勸她別貪看熱鬧。 她沉吟了片刻,心底原本急欲尋找姚總經理的焦躁,還有那滿懷勸語欲吐的感覺,不知何時竟已消失無蹤。 「好吧!」她點頭,既然無話可說,不如歸去。「謝謝你,再見。」她揮手道別。 「再見。」警衛也對她回了個禮。。 她腳步才移。 「啊!」姚總經理那迭得太高的紙箱突然一個傾斜,某件物品掉了下來,滾到房卿嫵腳邊。 她下意識地撿起,瞬間,整個人呆若木雞。 「拿來。」姚總經理跑過來,搶過她手中的青花冰梅紋長頸瓶。「好險,這可是我花了兩百萬才買到的骨董,萬一摔壞就慘了。」三天前,他企圖A下公司五百萬公款,為的正是這玩意兒,可惜後來被嚴箴和房卿嫵破壞了。 他掙扎了很久,因為身邊的現金實在不夠買下它,而賣主又堅持不收支票。但後來他還是咬牙買了,只因聽說它的增值空間很大,賣主自己也說了,若非投資股票失利,急需用錢,他也不必拿出家傳寶貝賤賣,這只光緒年間的長頸瓶送到拍賣會,隨隨便便也能賣個五百萬。 這麼好做的買賣,不做的是笨蛋。他滿心期待著這寶貝可以為他大賺一筆。 將其它的雜物隨便丟進車裡,他小心翼翼地抱著骨董花瓶開車離去。 房卿嫵還在發呆,直到警衛推了她一把。「小姐,人都已經走遠了,我們也該走了。」 「什麼?」她恍然回過神,不見姚總經理的車子,整個人呈現半瘋狂狀態。「他人呢?跑哪兒去了?你為什麼沒有留下他?」她跨步想追。 「小姐!」警衛急忙攔住她。 她卻用力一推、又踢又踹地擺脫警衛的攔阻,莽牛也似地沖出停車場。「總經理、總經理……」 「小姐。」她跑得太怏,警衛困難地爬起身後,邁步直追,竟追不上她。 房卿嫵跑出停車場、跑上安全島,無視左右來往迅速的車輛,直沖對面大馬路。 「小姐。」當警衛追出來時,她已經陷入車陣中。「天哪——」 接下來的情景好象電影一樣,一輛紅色跑車闖過紅燈,蛇形地沖了過來,周遭其它車輛紛紛煞車閃避。 獨房鄉嫵恍惚失神,視危機若無物。 然後下一瞬間,砰地一聲悶響。 紅色跑車撞上她纖細的身軀,那身體被高高地拋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血色虹彩…… *** 嚴箴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話筒,好半晌,一句話不吭。 小寶買東西回來,看見他,朝他打了聲招呼。「我回來了。」 他沒反應。 一個小時後,冬向像抹遊魂似地飄進客廳,隨口問了句。「你好。」然後又飄進廚房,翻箱倒櫃找東西吃。 嚴箴還是僵如雕像。 又過了兩個小時,阿力和撥皮聯袂走進來。 阿力肩上扛著一隻大竹簍,裡頭雞鴨魚蔬、白米麵粉樣樣俱全。他本來只負責供應自家種植的蔬菜,但光吃菜也會膩,不知不覺間,他連米麵魚肉也一起買了。 他隨意向嚴箴點個頭當作招呼,便自動將竹簍江進廚房放下。 潑皮穿著一襲貼身的皮衣皮裙,對嚴箴展示萬種風情。「嘿,我來吃飯,小嫵兒呢?」 這些人已經很習慣在嚴箴家裡聚餐,原因不在於房卿嫵煮的東西美味不可言喻,那充其量只是還好,但她開朗的個性教人忍不住想與她親近,一段時間過後,這裡就變成了大家聚會的場所。 嚴箴還是一動也不動,整個人如泥塑木雕。 但潑皮可不是其它人,他愛出鋒頭,最恨不被放在眼裡;因此嚴箴的反應大大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嚴箴!」一腳踢向他屁股,潑皮雙手插腰。「人家在跟你打招呼,你聽見沒有?」 疼痛讓嚴箴猛然回神,以著呆滯的表情開口。「小嫵兒出車禍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潑皮大驚失色。 「小嫵兒出車禍了。」嚴箴茫然重複道。「美喬……是美喬撞了她。」 潑皮嚇了一大跳,忙朝著廚房大喊。「喂,你們三個快出來,小嫵兒被美喬開車撞傷了。」 下一秒鐘,三條身影沖入客廳。 「什麼時候的事?」小寶搶先開口。 嚴箴搖頭,他哪知道是幾時發生的事?當他聽見肇事者和傷者的名字時,整個人就已經呆了。 想起美喬前回來訪指著房卿嫵破口大駡的情景,她是那麼地討厭她,數度揚言要她好看。 美喬自小受到父母寵愛,養成任性妄為的脾氣,她打人傷人也不是頭一回了,難不成這回她是蓄意對房卿嫵不利? 想起妹妹可能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痛下殺手,嚴箴只覺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將他的身體,連同靈魂一塊兒凍結成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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