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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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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頭兒眼見她就要出廳門,真正瘋狂了。她又耍他了!她竟敢一次又一次欺騙他,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白、靈、君──」他再也不手下留情了,運起全身功力,招招不離她全身要害,直似要取她性命。 白靈君的功夫本就不如他,剛才硬對一掌又受了傷,讓她應對起來愈加困難了。 但柱頭兒一點也不念舊情,狠狠一拳就搗向她的胸口。 白靈君嬌小的身子撞向牆壁,又倒彈回來,口中嘔血不止。 她以手撐著身子,試著站起來,卻幾度失敗,而殺神般的柱頭兒已滿臉猙獰,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也許,她這回真的躲不過了吧……白靈君捂著胸口,勉強坐起來,卻牽動內傷,又吐出大灘鮮血。 柱頭兒的大掌狠狠按下,白靈君閉上眼,她好想華少陽,如果是他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怎麼樣?不,她才捨不得他受這種折磨呢,她希望他快樂,最愛看他的笑了,那嘴角牽起漂亮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眼閃著光芒…… 她好愛好愛他啊,這輩子能遇見他,值得了,不管是被背叛、遭欺壓,或是怎樣,因為有了他,她就算當下死了,也覺得這一生精彩無比。 「慢著!」正當柱頭兒的大掌就要扣上白靈君的天靈蓋、取她性命時,虢國夫人突然喊了聲。「就這樣讓她死了,未免太便宜她。」 柱頭兒轉頭看虢國夫人,不太明白地問:「夫人的意思是……」 「你不是喜歡她嗎?那就留下她的命來,高興時就玩玩她,等你玩膩了,再殺她也不遲。」要說惡毒,虢國夫人稱了第二,世上只怕沒人敢稱第一了。 「但萬一她又逃跑怎麼辦?」雖然他現在對白靈君的興趣已經有些淡了,畢竟虢國夫人比白靈君溫柔又有風情,而白靈君,她早被玩爛了,他才不想撿華少陽的破鞋。不過他喜歡她太久,要說完全割捨,還真有點難。 「簡單,你挑了她的手腳筋,她就跑不了了。」虢國夫人出的主意是一條比一條惡毒。 但柱頭兒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教虢國夫人染黑了心腸。他不僅不覺得這行為是錯誤,反而聽得眼神發亮。 「這倒是個好主意。」他說著,彎腰從長靴裡抽出一柄寒光森森的短匕,諷刺的是,這把刀正是柱頭兒武藝初成,白靈君獎勵他而送他的禮物。 想不到,這刀最終要用來斷她生路。 白靈君只覺得太可笑了,人生之諷刺,莫過於此。 她閉上眼,再不願見這兩個噁心的人,她只想著華少陽,那才是她生命中最美的。 如果有來世,希望我們能再相愛──她默默祈禱著。 當白老爺和華少陽沖進虢國夫人府,找到白靈君,只見她倒在血泊中,雙眼緊閉,生死不知,而站在她身邊的柱頭兒卻手持利器,鮮紅血液一點一滴從刀刃滑落時,華少陽徹底瘋狂了。 「你該死──」他一拍腰際,軟劍出鞘,劃出無數銀光,宛如煙花在夜空中突然爆炸,將他的身形一起籠罩,然後,他的劍和人宛如一團火球般,砸向柱頭兒。 柱頭兒傻了,這到底是什麼功夫,還是妖法?他完全看不清華少陽的招式,只一眨眼,他覺得雙臂一涼,然後就見自己兩支手臂脫離了原來的位置,而這時,他還感覺不到疼痛。 「厲害,想不到他如此年紀,已經能夠以身禦劍,進入先天之境,有如此好功夫,再加上祖傳金牌,我看誰還敢對今天的事說三道四。」白老爺很欣喜,因為女兒看上的人已經成了白家最堅實的靠山。有了他,就算陛下再寵信楊家,想必也不敢、更不願隨便對白家動手。 華少陽一招斷了柱頭兒雙臂後,便收了劍,彎腰抱起白靈君,發現她氣息微弱,他便施展輕功,準備立刻送她去看大夫。 而這時,疼痛才像潮水般徹底將柱頭兒淹沒。他倒在地上,不停翻滾,口水哀嚎不絕。 白老爺看了華少陽一眼,他只當沒瞧見。他是能殺了柱頭兒,但為什麼要這樣便宜那畜生?他就算不念白靈君的救命之恩,至少兩人相處十餘年,她真心誠意教他習武、敬他如兄,他卻能做出勾結外我、殘害恩主之事,這種人不將他千刀萬剮已經算客氣了。 所以華少陽故意斷他雙臂,讓他要不活活痛死、要不終生殘廢,生不如死。 說他殘忍也罷、惡毒也行,反正他就是這樣,別人於他有恩,他百倍償之,有仇,他照樣百倍回報,什麼寬容大度?呸,他只知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休想他做好人,他更不可能像白靈君,像清風師父那樣,處處為人著想。 他只要自己、還有自己在意的人過得好,那就夠了。 最後還是白老爺看不過去,畢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雖然心性大變,差點害死自己女兒,但只要是人,總有感情,所以他走過去,補了一掌,徹底了結柱頭兒的痛苦。 虢國夫人氣得半死,這些人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如此肆無忌憚闖她府弟、妄自殺人,還想帶走她要的人?做夢! 她並不認為自己綁架、而且傷害白靈君有什麼不對,因為她是虢國夫人,她就代表王法,所以她做的一定正確,所有違背她的,才是該死。 「你們給我站住──」後面的話堵住了喉嚨口了,因為華少陽的長劍正抵住她的眉間。 虢國夫人忽然意識到,他並不在乎她的身份,哪怕今天她貴如皇帝,一旦惹毛了他,他照殺不誤。她終於有點害怕了,尤其當她的眉間感覺有一點點刺痛的時候,更加恐懼了。 「怎麼,夫人還不肯罷休?」白老爺笑眯眯地蹲下身,雙眼像冰,冷冷看著她。 在華少陽的威脅之下,虢國夫人壓根兒不敢說話,但她眼裡的怨恨卻是寫明瞭,今天只要她不死,她立刻進宮告禦狀,就不信李隆基會任由楊家人受辱,這回,她不只要白靈君屈服,向她磕頭認錯,她還要白家九族抄斬,一個不留! 可白老爺還是笑著,因為他直覺得可笑,這天下總有人以為自己是天,可以任意折磨、欺壓別人,自己不管做什麼,卻永遠是對的。 想到皇帝寵信這樣的一家人,他為大唐感到悲哀,恐怕不久之後,這個國家就要從強盛走到衰弱,而後逐漸滅亡。 他自懷中掏出一面金牌,讓虢國夫人看個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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