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女神(31)_董妮

三十一

　　「那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我？」他忍不住低吼，引來數道好奇的眼光。

　　「總經理，你太激動了。」左昕璿不希望成為同事們飯後八卦的題材，遂拉著他避進了最近的一間會議室裡。

　　「我怎能不激動？」方渥華在會議室裡來回踱著方步。「你前一秒才說你有預知能力，預知了我們的婚禮；後一秒你就馬上告訴我你無法接受我，這是什麼意思？你在耍我嗎？」

　　「我並無此意。」她以難得的冷靜，悲哀地說著。「我是預知了我們的婚禮，但在預知之前，我已將我的心送給淩雲了，我收不回來。我愛他，愛得太深，所以儘管命運註定，我還是無法接受你，只能跟你說一聲抱歉。」

　　他臉色一路從鐵青脹到通紅。「為什麼？我哪裡比不上他？」銜著金湯匙出世的天之驕子竟會敗給一個小小的經理，這教他情何以堪？

　　「你很好，論人品、家世、背景、成就……以一切世俗的觀點來看，你都是最棒的，但愛情卻無法用常識來分析。我只知道當我發現時，我的目光只看著淩雲，心裡只裝得下他，唯有在他身旁才能令我打心底感到甯馨與愉悅。」

　　「你說那些都是廢話。事實是，在你心底，我連淩雲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方渥華氣得頭頂生煙，什麼理智都飛了。他只知道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就像個白癡似地自導自演了一場「浪子為愛重生記」，而她卻壓根兒沒將他放在眼裡。

　　她抿緊唇。如果她無法跟他講道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然而她的沈靜卻令方渥華更加憤怒了。她連話都不屑跟他說嗎？她竟這樣看不起他！

　　怒火摧毀了他的自製力，他大步沖近她身畔，用力攫住她的身子。

　　「你想幹什麼？」左昕璿嚇了一跳。看見他眼裡的狂暴和情欲，她該覺得害怕才對，但很奇怪，她心底隱約有種體認，認為他並不會真的傷害她。

　　「只要我佔有了你，你就非嫁給我不可！」他不接受失敗，他方渥華這一生都不會有那種污點存在。

　　她冷淡地搖頭，瞧著他的目光深沉得像憂傷的大海。「你不會這樣做的，我相信你並不是自私冷酷之人。」此時的她已非昔日天真不解事的小天使，戀愛開拓了她的眼界，讓她漸漸變成一個聰慧、自主的小女人。

　　他心頭狠狠一疼。他是多麼地喜歡她啊！不過在電梯間偶然相遇，她就勾起了他全副的注意力，讓他的目光離不開她。他可以為了她改變一切，但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愛他？

　　「你看我會不會？」他俯下頭，不容她反抗地用力吻上她的唇。他太想要她了，想得無法去分辨是非黑白。

　　她起初大吃了一驚，但心情一下子就平復了回來。方渥華的吻並不能引起她沉醉的反應，跟淩雲吻她時大不相同，沒有火熱、沒有快感、更沒有激情，相信他也發現到了。

　　方渥華錯愕地放開她，著慌的眼迎上她歉疚哀傷的眸。為什麼裡頭沒有指責？她不恨他的輕薄嗎？他的心好亂，跟摯愛的女人接吻卻沒有天雷勾動地火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詭異的罪惡感。

　　「可惡！」他恨恨地一拳擊中牆壁，轉身跑了出去。

　　左昕璿吐出一口沈悶良久的長氣，感覺剛才那場對抗好象持續了一世紀那麼久，而這才只是一個開始。她的手忍不住有些抖，心情是激動的，因為她剛打贏了人生中第一場征戰。下面還有兩場。

　　她不停地深呼吸，期待在空氣中找到屬於她的勇氣。半晌後，她下巴抬得高高的，像個正準備赴戰場的女戰士，將要去贏回一場美麗的愛情。

　　左昕璿才出會議室就被金咪咪和楚瑤給拉走了。

　　「喂，你在搞什麼鬼？總經理剛才跑出去了，你知不知道？」金咪咪推著她走到電梯口。

　　「我知道。」左昕璿緊攀住電梯門，不肯再往裡頭走。

　　「那你還不快去將他追回來？」楚搖不滿地咕噥著。「小倆口吵架是很正常的，但你要是錯過了這難得的金龜婿，保證你會後悔終生。」

　　「你們別再推我了。」左昕璿甩開她們，讓電梯徑往一樓去。「我剛才已經跟總經理說清楚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你說什麼？」金咪咪一副見到鬼的驚駭模樣。「你跟總經理分手了！」

　　「你有瘋啦？那麼好的男人你竟然不要？」楚瑤真想掐死這個浪費的女人。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怎還能跟總經理在一起？」左昕璿無辜地辯解。

　　「你有男朋友啦？」金咪咪眼珠子瞪得差點掉出眼眶。

　　「甩掉他。」楚瑤語氣堅決地叫她分手。「我告訴你，世上再無男人像總經理那樣，有錢、有勢、又愛你了，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該舍誰、選誰！」

　　左昕璿緩緩地搖搖頭，天真的臉龐上覆蓋著一層陰鬱的薄紗。「太遲了，我已經作出了選擇。」

　　「可以改啊！」金咪咪氣急敗壞地嚷。

　　「但我愛他啊！好愛、好愛的。」左昕璿吸吸鼻子。「對不起楚瑤姊、咪咪，我真的很愛淩大哥。」

　　「你的男朋友是淩雲！」楚瑤和金咪咪同聲驚喊。

　　左昕璿邊點頭、邊掉淚。「我試過不要去愛淩大哥的，可是我做不到。他人好好，從他搬到我家隔壁，我就好喜歡他，每天的相處又讓我更愛他。我愛淩大哥，除了他，我無法愛其它男人。」

　　「而我們拿淩雲的照片給你，請你幫忙做預測的時候，你居然瞞著我們？」金咪咪氣得全身發抖。

　　楚瑤恨恨地瞪著她。「左昕璿，我真沒想到你竟是如此虛偽的人，拿總經理做幌子，卻跟淩雲暗通款曲！當我告訴你，我看中淩雲時，你想必在心裡偷笑我的不自量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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