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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嗯!」岑顛有點不爽,丫頭本來最親的人是他,現在居然是別人,他哼了聲。「反正也不是什麼重傷,休養個三月、半年,應該就沒事了。」

  「這麼久?」沙貝兒不樂意了。「岑爺爺,你以前治人都很快的,這回怎麼要用如此長時間?」

  「你沒聽過傷筋動骨一百天嗎?這骨頭都斷了,沒有三個月,怎麼可能會好?」

  「以前小祖宗也摔斷過腿,但你用三天就治好它了。」她指的是那只能放毒煙的白狐。

  「這個……」岑顛一時被問住了。救穆康不難,但……他不爽啊!

  「岑爺爺欺負人家……」

  好了,百試百靈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來了。

  岑顛自己都不明白,他最討厭別人糾纏不清,偏偏沙家丫頭對他口味,兩人像對活寶,沙貝兒自從懂事起,就愛跟著他四處玩鬧,攪得他不得安寧,這日日夜夜下來,他真覺得小孩子是天底下最恐怖的生物。

  更可怕的是,丫頭越來越討他歡心,她刁鑽任性、野性難馴,與他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不知不覺,活寶演變成祖孫情,獨身一輩子的岑顛也有了個「家人」。

  要不,當年他何須費大心思替她煉神仙配,擺脫婚約?

  唉,小丫頭也算是他命中魔星了。

  「好啦、好啦!我想辦法讓他儘快好起來。」不過一定要穆康付出代價。哼哼,敢拐他的小丫頭,就要有活受罪的準備。

  「儘快是多久?三天、十天、半個月……」沙貝兒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個月。」岑顛咬牙道。

  他漫天開價,她便就地還錢。「二十天。」

  「二十五天!」岑顛火了。

  「十五天。」沙貝兒瞪圓了眼,大有「你不依,我便再哭一場」的意思。

  岑顛氣死了,而這些帳全都要算到穆康身上。

  「催催催,催那麼急,趕投胎啊?」

  「岑爺爺——」

  「別喊了,這不已經在救了!」不過他掏銀針、取藥的動作很慢罷了。

  沙貝兒忍不住就要氣他。「人家穆大哥可以一次用上三十六根針呢!哪像岑爺爺,一根一根地用,慢得像烏龜。」

  「彈針法是他們醫聖一門的絕學,卓不凡能一次使用一百零八針呢,這小子才會用三十六針就敢出來江湖混,不自量力。」

  「穆大哥才幾歲,等穆大哥到了他師父的年歲,肯定更厲害。」

  岑顛詭異地看著她。「丫頭,你到底以為卓不凡幾歲?」

  「能把穆大哥教得這麼厲害,應該跟岑爺爺差不多吧?」

  「難怪人家說,頭髮長長、見識短短,唉!」

  「岑爺爺——」

  「丫頭,告訴你吧!卓不凡頂多四十,是個——」岑顛不願承認,但他還是必須說,世上有一種人叫天才,而天才若肯吃苦、加上努力不懈,便成了千載難逢的絕世天才,那便是卓不凡。

  這才是岑顛幾十年來念念不忘與他二度比試的原因,能得一個絕世天才做對手,是他這一生中最滿足的一件事。

  岑顛用了一刻鐘讓穆康清醒過來,又花了三天的時間,讓他可以行走自如。

  沙貝兒感動得淚眼汪汪。「岑爺爺最棒,岑爺爺最好,我最喜歡岑爺爺……」

  這些話不知道喊了多少回。

  岑顛高興地被捧著,小丫頭就是貼心,懂得哄老人家。然後他轉頭看穆康,想到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乖孫女兒就是被這麼一隻大熊也似的笨男人騙了,真想把他踢到牆壁上,黏著三天起不來。

  穆康只覺岑顛怪怪的,但也沒有想太多,畢竟,大夫救人天經地義。他哪裡曉得岑顛的小氣和變態有多麼恐怖。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穆康拱手為禮。

  岑顛越看他是越討厭。采他的百草參、拐他的孫女兒、揍他養的獨角蜥……幹了這麼多壞事,一句「謝謝」就想了結?

  「岑爺爺……」為了心上人,沙貝兒可是使盡了撒嬌大法。

  岑顛冷哼一聲,撇開頭。有句俗話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但岑顛是小人,所以他等待報仇的耐性只有——三天。

  現在穆康外表看起來無虞,其實是個空殼子,正是最好欺負的時候,他不趁此時機,難道等他恢復了再打個昏天暗地?

  不過貝兒在場,他就算要使壞也得小心,千萬別被她看出來,又來那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他想了想,對穆康和沙貝兒說:「你們先別開心得太早,他之前虧損太大,還需要一些東西補充氣血,否則將來有他苦頭吃。」

  這點穆康自己也清楚,所以淡然地道:「無妨的,前輩,晚輩只要好生休養上三年、五載,自然無恙。」

  「喔!」岑顛渾不在乎地聳肩。「最好你是能安心休養。」

  但沙貝兒顯然比穆康更瞭解他的個性,他是那種聽見李家抱怨今冬缺柴火,他便去砍棵樹回來,把整條街所有人家的柴火都補齊的人,他能安心休養,除非豬長出翅膀學鳥飛上天了。

  「岑爺爺,除了休養之外沒有其他方法了嗎?比如多燉些補品給他吃。」

  「你要燉補品是無所謂啦!但別指望我給你配藥,我最近很忙,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他準備找卓不凡挑戰去了。

  「難道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穆康正想說,他也是大夫,懂得如何照顧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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