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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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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跑入廳內,沖到香香面前,開口問道:「香香,你主子和我姊姊呢?」 香香一見花陰舞,未曾開言先掉淚。 花陰舞給他嚇得差點一箭步又跑出大廳。 「喂,你無緣無故哭什麼?」 香香不說話,只是一直哭。 花陰舞搔著頭皮,好想發瘋。 自幼的成長環境培養出她流血不流淚的信念,淚水代表軟弱,是最讓人厭惡的東西。偏偏香香愛哭得要命,害她每每見到他,拳頭都忍不住發癢。 但看在姊姊和匡雲北的面子上,她又不能隨便對香香出手,萬一因此壞了姊姊和匡雲北的感情,她會一頭撞死。 怎麼辦?跑吧!眼不見為淨,可是還沒確定姊姊的安危,就這麼走了,她會很擔心的。 如果能叫這傢伙閉嘴就好了。偏偏她從沒學過安慰人,只懂得威脅。「喂,你別再哭啦!你再哭我不客氣了。」 「你這樣說,他只會越哭越大聲,不會停的。」一個語帶調侃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 「匡雲北,你來得正好,快叫他別哭了。」香香再哭下去,花陰舞恐怕會很難控制拳頭不往他頭頂招呼過去。 匡雲北瞄了香香一眼,複望向花陰舞。「二小姐,我可以請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那一身的傷疤是怎麼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一身的傷疤?」 「啊!」匡雲北還沒給答案,與他一同出來的花陰茴已了然地驚呼。「是那次香香誤闖澡間看到了。」說著,她暗瞪匡雲北一眼,他明明說過,在香香眼裡,男女之間根本沒有分別,為何香香卻把妹妹看得如此清楚? 她考慮著要不要叫香香負責任。 匡雲北點頭承認之餘,湊近花陰茴耳畔輕道:「香香沒惡意,你別誤會了。」 花陰茴低哼一聲,有沒有誤會,她會自己辨別。 相較于姊姊的重視,花陰舞顯得無所謂多了。 「既然是那次意外泄的密,就算了,反正忘記鎖門,我也有錯。至於我身上的傷,是十五年前東瀛浪人襲擊本島、我爹娘慘死那決戰役留下來的。當時我十歲,不小心被捉住,他們本來要將我扔進劍海中,多虧左右護法和多位嬸嬸、姨娘拚死相救,我總算撿回一條小命,只是留下數十道傷疤。」 「原來如此。」那些傷是花陰舞辛苦求生所留下的光榮記錄。匡雲北終於懂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堅強。 倒是香香,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嗚,你好可憐,那些東瀛浪人真不是人。」 花陰舞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謝謝你的同情,不過你若真可憐我,就麻煩請饒了我脆弱的耳朵。」它們受不了他的嚎哭啊! 但香香仿佛聽不懂她的諷刺,驀地抓起她的手。「你別擔心,以後我會保護你,再也沒人能在你身上留傷疤了。」他和匡雲北不愧為主僕,熱血一沸騰,也不管美人兒作何感想,就一味地想做英雄。 奈何花陰舞和姊姊花陰茴同一個性子,都不是軟弱無能之輩,聞言只是瞪大眼睛,直以為遇上了瘋子。 「憑我現在的本事,大概也沒多少人能在我身上留下傷疤了吧?」尤其,她一點都不希望屁股後頭跟著個愛哭鬼,她會抓狂。 「可上回跟海盜對戰時,你明明才被砍了一刀。」香香很老實。 花陰舞卻氣歪了,瞪了他一眼,逕自轉向花陰茴。「姊,既然你沒事,我先回去了。」再跟香香相處下去,難保她不會拿刀砍人,還是閃吧! 「我沒事,你別擔心,早點回去休息吧!」花陰茴道。 花陰舞轉身就走。 徒留香香愣在原地,依依不捨地望著她的背影發怔。 「主子,二小姐是不是生氣了?」 「誰教你哪壺下開提哪壺?」匡雲北長歎一聲。 「可是我又沒說錯什麼。」香香好委屈。 「你凡事照實說就是錯誤。」匡雲北一記指骨頭敲向他不開竅的腦子。「笨蛋,還不快追。」 「咦?」香香還不懂。 「去追二姑娘啦!」匡雲北踢了他屁股一下。 香香總算會意過來,匆忙追人去也。 待閒雜人等盡數離去後,花陰茴瞪了匡雲北一眼。「你在搞什麼鬼?」 「香香喜歡你妹妹,我不過幫他一把罷了。」 花陰茴皺眉,想起香香的愛哭、見血即昏、言行舉止扭扭捏捏;他和妹妹真的合適嗎?她很懷疑。 匡雲北卻道:「你別瞧香香那樣,他可是純情得很,既溫柔又體貼、武功也好。你妹妹若能嫁他,只會幸福,絕不會吃苦的。」 「我怕陰舞會受不了他的溫吞。」一個急驚風、一個慢郎中,若他們成天吵架,能幸福得起來才有鬼。 「但香香絕對能忍受二姑娘的脾氣,半絲火不發。」換個方向想,一冶一熱,也算絕配。 「可是……」 「哎,他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難道會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還要長輩在旁處處提醒?」尤其今天是他和花陰茴久別重逢的大日子,真要為了香香和花陰舞煩惱一宿,他會氣死。 花陰茴想了一下,他說的也有理,便不再說話了。 匡雲北攬住她的肩,溫柔地輕笑。「別想他們了,他們的事他們自己會作主。你也把心思花一點在我身上吧!」 她的臉瞬間赤紅,就似那初春盛開的紼櫻,不止美,簡直醉人極了。 他一時看呆了眼。「陰茴……」情不自禁地,他將她攬進懷裡,低下頭,正欲吻上她的唇。 「唔!」她悶哼一聲,他碰到她的傷口了。 「啊!」他忙後退一步。「對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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