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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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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雲白趕緊將這群不速之客掃地出門,再反手將房門關上,留下一方清靜予他心愛的紫葵安眠。 「我不是紫葵,沒那麼好的脾氣陪你們發瘋,你們識相的就快滾,否則……」 他冷笑。對付四名怪異的常家人,禮節是行不通的,暴力是唯一的解決之道。 「呼呼呼……」老祖宗立刻就地一躺,一睡天下無難事。 「我……我去吃早膳……」翩翩夫人跑得比只小猴兒還快。 「阿娘,等我啊!」小常豪當然也怕死,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剩下二奶奶,她眨眨一雙水霧蒙矓的眼。「小冤……」說不下去了,因為匡雲白一記手刀正抵在她頸上,看樣子很輕易就可以折斷她纖細的頸骨。「呃……我去找外頭的小冤家玩……」男人再怎麼有魅力,總不及小命重要。留得小命在、不怕沒男人玩。她還是……溜吧! 「哼!」匡雲白冷哼一聲,就不信制不了他們。 他轉身回房,步向床榻,軟綿綿的錦被上、美人兒睡臥其中,雪白玉肌襯著豔紅織錦,說不出的旖旎風情流瀉滿屋。 七日後。 因為匡雲白與袁紫葵的放縱,原本打算護鏢進京的日期給硬生生往後延了兩天。 若非早與唐大人簽下契約,並且收了前訂,匡雲白還不願離開那美好的溫柔鄉、重蹈塵世呢! 不過約定就是約定,人無信不立,闖江湖的人首重「信」字;因此不論匡雲白舍不捨得那張床榻,終是得強迫自己下床、離房,買來馬車與駿馬,備妥一切,保鏢上京。 偌大的馬車以檜木製成,漆以銅油,外表樸實,內裡佈置卻十分舒適。 四匹駿馬俱都矯健有力,估計要一路直奔京城當不成問題。 「都準備好了嗎?」匡雲白坐在馬夫座上,回頭對著車廂問道。 「好了!」隨著一陣嬌脆的聲響之後,袁紫葵窈窕的身軀鑽出車廂,坐上他身旁的位子。 「你怎不在裡頭休息?」坐在外面又熱又曬,他可捨不得。 「老祖宗他們在睡覺,我又睡不著,不如出來陪你。」說來可憐,當袁紫葵躺在匡雲白懷裡與他恩愛纏綿時,他滿心滿眼只有她,每天喂得她飽飽、疼得她像身處天堂;想都沒想過同一屋簷下,尚有四名常家人餓得快掛了。 加上老祖宗、二奶奶、翩翩夫人和常豪又是出了名的無生活能力,結果,在吃光家裡存糧、又沒膽去喚醒那只恐怖的猛獅後,一夥人居然可憐到去哈樹皮、吃草根度日。 這種慘無人道的景況一直持續到匡雲白離開溫柔鄉,決定即日起護鏢上京為止。 匡雲白難得心甘情願地下廚,在做了頓好菜喂飽四名面黃肌瘦的常家人後,隨即一聲令下,將老祖宗等人丟進馬車裡,準備上路前往京城。 可憐四名常家人難得吃了頓飽飯,體力都還沒養回,又得奔波勞頓,難怪四人癱在車廂裡,怎麼也不肯起來! 袁紫葵看他們可憐,遂把所有的空間都留給他們休息,自個兒爬到外頭,與匡雲白為伴。 深知她的心軟,他也不再多說什麼,反手摘下頭上的斗笠戴到她頭上。 「戴著,小心別曬壞了,覺得累就進去休息,不必太寵他們。」他溫柔地為她綁好斗笠上的繐帶。 「謝謝。」袁紫英回他一記燦若春花的微笑。 他拍拍她的手,拉起韁繩,喊了聲「駕」,馬車緩緩往前駛去。 她回頭,看著常勝鏢局那塊「天下第一鏢」的牌匾越來越遠,漸漸地看不到了。 「雲白,到京城後,你要跟我回家嗎?」她問,話聲很輕,惹來他一串低沉的笑聲。 「你希望我跟你回去嗎?」 「我……我想我爹娘一定會很高興看見你。」她細言,整張嬌顏都紅透了。 「我要他們的高興做什麼?」他睇她一眼。「你的情緒才是我唯一關心的。」 「你……討厭啦!」她快羞死了。 「真的討厭?那我還是別跟你回去,省得讓你更不開心。」 「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那你是什麼意思?只是純粹要我上袁府作客?」他笑問。 「你真壞。」她嗔罵。「明知我是想……順便在家裡將喜事辦一辦,人家……」她已是他的人了,希望他能上她家提親,讓她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但又懼他無法拋棄西荻國與北原國間的累世仇恨,一顆心恍恍然的,怎麼也定不下來。 「嗯?」他突然不再說話,輕鬆的身子繃緊,眉頭也皺了起來。 「你覺得呢?」她啟唇羞問。 身旁仍是一徑兒的靜默,氣氛如磐石一般沉重。 她等了好半晌,沒聽到回答,一顆心吊上喉頭。 「怎麼?你不願意嗎?」好想哭,他……他竟不願娶她。 「我是很願意,不過恐怕我是去不成京城了。」他說,嗓音粗嘎沙啞,像是梗了無數無奈在裡頭。 「為什麼?」她驚慌。 他忽地扯緊韁繩,停下馬車。「藏頭露尾的算什麼好漢?有本事出來一決雌雄。」喝聲如雷,大大地嚇壞了身旁的袁紫葵。 「你在跟誰說……啊!」問到一半,她突然發現四周的變故。「這是怎麼一回事?」她驚慌的眼溜顧周遭。 官道兩旁的草叢一陣搖晃後,上百名官兵紛紛出現,手持利箭對準他們,將馬車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是在幹什麼?」袁紫葵驚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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