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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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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袁紫葵小心翼翼地賠著不是,同時推著二奶奶離開西廂。「二奶奶,你不會真想讓鏢局關門大吉吧?」 「我就是不想鏢局關門,才想好好服侍他啊!」二奶奶嘟起畫得豔紅的小嘴。 「他不要你服侍,你別再來騷擾他了。」袁紫葵警告道。「你再惹火他,下個月別說花粉了,我連胭脂都不買給你。」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二奶奶氣呼呼地跺著腳步離去,嘴裡還不停地嘀咕著。「一定是我今天妝扮得不夠美豔,他才不喜歡,改明兒個我扮得更美一些,他一定會喜歡我的。」 袁紫葵正忙著要去安撫那只暴怒中的猛獅,沒聽見二奶奶的咕噥聲,否則鐵要暈倒。 她轉回涼亭,提起好不容易才張羅來的酒菜,再跑到西廂、站在匡雲白的房門前,伸手敲了兩下。 「什麼人?」裡頭傳來他火氣未消的聲音。 「是我,袁紫葵。」她怯怯地開口。 咿呀一聲,房門被敞了開來。 袁紫葵舉步踏入,看見匡雲白正在釘窗戶。 「你幹麼把窗戶釘死?」她放下手中的酒菜,疑惑地問。 「以防再有心懷不軌的女色狼侵入。」沒將心思放在鏢局時,他敞開房門,任二奶奶來來去去也不覺困擾。但注意力一經勾引浮出後,二奶奶的騷擾簡直要逼瘋他了。 她羞愧地紅了臉。「對不起,二奶奶……就是忘不了年輕時的工作,其實她心腸不錯的,你跟她相處久了就會知道。」 「不必!」那種瘋婆子,他避之都唯恐不及了,還跟她相處咧? 看來他氣得很厲害!袁紫葵不敢再多話,靜待他釘好窗戶,才將酒菜擺妥。「你想吃的燒雞、白乾,我都幫你買來了,所以……你不會真一走了之,不管鏢局死活吧?」 匡雲白狠狠瞪她一眼。「如果再有第二次,我不僅會離開常勝鏢局,還會轉投萬馬鏢局來找你們的麻煩,你最好記住了。」 「我保證絕不會有第二次。」袁紫葵發誓,回去後非將二奶奶綁起來不可。 「哼!」匡雲白火氣未消地坐到椅子上,用起他遲來的晚膳。 袁紫葵就站著看他吃,那些燒雞、鹵牛肉好香,她的肚子咕嚕咕嚕叫,好想吃一口,但……她的錢只夠買一頓,明天該怎麼辦? 可惡的二奶奶,她本來還想今晚先哄得他高興,再來與他商量日後的膳食問題的;鏢局裡真的沒錢了,供應不起他好飯好菜吃,不曉得他願不願意犧牲一下陪他們一起啃菜幹?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難不成你也想服侍我?」他冷笑,那雙細長的眼瞳裡噴射出來的猛火烈焰,險些兒將她燒成木炭一根。 「不不不,我……我這就走。」嗚!好想哭。她吸吸鼻子,想到難關接二連三,總是過不完,不禁益發思念起家鄉。爹、娘……好後悔,她為什麼要逃家?她錯了,以後不管再發生多悲傷的事,她也不逃了,一定會鼓起勇氣去面對。 匡雲白抬頭,看著她沮喪的背影離,忽然……「喂,你的頭髮怎麼啦?」她那頭烏黑柔亮的長髮呢?怎地出去一趟就變短了? 「頭髮?」她摸摸自己原本長及臀部、如今卻只及肩膀的秀髮。「剪斷了。」鏢局裡根本沒銀兩給他買酒菜,所以她抱著翩翩夫人房裡那只中土來的木箱上當鋪,希望能換些銀子回來。 只是當鋪掌櫃嫌木箱給火燒黑了一點點,不願收;她求了老半天也沒辦法,正煩憂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掌櫃突然說,他有個女兒,年方十八,本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卻因一場大病掉光了頭髮,哭得死去活來,掌櫃的遂想為女兒做頂假髮,他瞧袁紫葵的頭髮又黑又亮,挺漂亮的,若她願意割愛,掌櫃願高價收購。 她其實很捨不得的,但肚皮與頭髮比起來,她還是選擇了肚子;於是剪了發,換來二兩銀,給他買了酒菜,順便為鏢局添些米糧、菜幹,足夠維持一個月不餓死。 只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她還是想不出個解決之道。 「為什麼剪髮?」匡雲白看著她委屈的眼、又望望桌上的酒菜,不安浮上心頭,那才吞下去的燒雞好象又湧上來堵住他喉口。 「我……」她十指扭著衣衫,這是個跟他打商量的好機會,只是不曉得他肯不肯接受?萬一他被氣走,唔……她不敢想。 「快說。」他吼,額上的青筋又浮了起來。近兩、三天,他吼叫的次數比起過去兩、三年合計起來,還要多上幾百倍。天啊,再繼續下去,他遲早給氣得提早去見閻王。 「我剪頭髮去換銀兩了。」她給吼得嚇了一跳,什麼話都招了。 「你……」他看著桌上美味的酒菜,突然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了。這個白癡女人,竟絞了一頭長髮去為他換酒菜,弄得好象他欺負她似的。 好吧!他是有些討厭她,畢竟他們是世仇;可他惱歸惱,也沒想過要欺負她啊!男子漢大丈夫,豈會為了一些小事跟個小女子斤斤計較? 但她的自作聰明卻陷他於不義,教他心底的怒火越燒越熾,頓成火山。 「那個……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反正底都揭了,乾脆把她心裡的話全說了,是死是活,全看他了。 他不說話,只是以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她。 她青白了俏臉,但為了常勝鏢局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鏢局裡其實……一點銀兩也沒有了,我知道我答應過要為你另買膳食,可是……能不能請你就當成是做好事,忘了那句話?」 「做不到的事就別隨便答應人家。」他語氣冷硬。「光今天一天,你已騙了我三次有餘。」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只想哄你答應為鏢局保鏢;開了一堆條件卻做不到,我很抱歉。」同時,她也好洩氣,努力了大半年,她還是不會持家、還是一天到晚闖禍,她真是好笨。 匡雲白忍不住懷疑,她為何要為常勝鏢局犧牲至此地步?他們之間應該非親非故吧?而袁紫葵,身為當今北原國聖上的甥女,她有困難盡可向家裡求助啊!何苦這般委屈自己?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若回答得讓我滿意,我就忘了你那些天花亂墜的謊言。」 「什麼問題,你儘管問。」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為何要替鏢局管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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