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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只有柳照雪好似無事人般。不是他幹的事,與他無關。

  盧大深吸口氣道:「王公子言下之意是懷疑我盧家中人縱火,企圖湮滅罪證?」

  「我沒說。」王有道不敢承認,盧三娘的劍可利著呢!「但事實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姓王的,你不必語出要脅。」盧三娘無論如何是不會任盧家莊的聲名受損的。

  「怎麼查?在哪兒查?這裡?」王有道裝模作樣地縮了下脖子。「無心不過在貴莊住了幾天,人死了,連屍首都毀了,貴莊的手段……嘿,我不敢領教。」

  「那你想怎樣?」盧三娘瞪眼。

  王有道想了一下,說道:「柳照雪,你可敢與我回王家牧場,當著魏家二老的面發誓,無心不是你殺的?你要說得出來,我就信你沒殺人。」

  「你腦袋進水啦?我本來就沒殺人,為什麼要跟你去那勞什子牧場?」柳照雪從來是軟硬不吃的,王有道激他,不過是白費唇舌。

  但是——盧三娘拉住他的手。

  今天這樁案子若解釋不清,以後還有誰敢上蘆花蕩?還有誰肯與盧家莊做生意?她雖自負,卻還知道自己堵不住悠悠眾口,魏無心被害的消息一傳出,盧家莊敗亡指日可待。

  柳照雪看著她,那明媚的鳳眸裡寫滿堅持,他知道,一旦她決定做某件事,就不會半途而廢。他不禁歎息,軟化了態度,心裡也在哀怨:明知是陷阱,還要去踩,天底下有比他更可憐的人嗎?

  「我陪你一起。」這是盧三娘對他的承諾。好與壞,他倆不分離。

  好吧!他們就是一對笨蛋。柳照雪無奈點頭,牽起她的手。

  「那就一塊兒去吧!」終歸,他總是順著她。

  金陽高掛中天,柳照雪坐在馬車裡,一手二十年陳的女兒紅,一手紅燒蹄筋,端地享受。

  盧三娘窩在他身邊,端著一碗燕窩粥,慢慢地食著。

  馬車外,王有道在趕車。這絕對不是柳照雪和盧三娘欺負他,王有道堅持柳照雪跟他回王家牧場,他又怕柳照雪半路逃跑,沒人捉得住他,便提議將柳照雪關在馬車裡,直到牧場後才准下來。

  這還有一個好處。盧三娘生性活躍,八成不肯坐馬車,他便可與她一同騎馬,沿途欣賞美人風姿,愜意又享受。

  誰知盧三娘轉了性,自願一起被關。她一雙漂亮得像天山冰雪般的眸子瞪住他,王有道再也不敢有任何堅持,莫名其妙就成了車夫,而柳照雪和盧三娘就坐在車裡卿卿我我,他越想越不甘,揮舞馬鞭的手不覺用力過當,馬兒慘叫一聲,差點把車拖得翻覆過去。

  「啊!」王有道抱住車轅,嚇得驚叫連連。

  突然一道湛藍的身影從車廂內飛出,一把捉住馬韁,用力往後拉。

  「別叫了。」卻是柳照雪出來了。「王有道,閉嘴,你想把馬兒嚇得更瘋狂嗎?」

  但王有道根本控制不了恐懼,就像那吃痛的馬兒,明知前方是山溝,栽下去絕無生理,還是一股腦兒地往前沖。

  唰地,一抹寒光電閃,三煞劍出鞘了,直接割斷馬韁,馬兒沖入山溝,馬車傾倒,車壁用力摩擦地面,拖出一道長長的凹痕。

  吱——刺耳的摩擦聲震人心魂,馬車堪堪在山溝邊,停了下來,車廂的一半,已經沖出路面。

  「離開馬車!」柳照雪喊道,捉了王有道,掠上半空。他身邊,一抹亮白身影如蒼鷹襲空,緊隨著他的腳步。正是盧三娘。

  他們在半空中轉折幾下,腳步才踏實地面,砰地,一陣轟然巨響,馬車翻入山溝,跌成碎屑。

  只差那麼一個眨眼時間,大家就要一起死了。

  柳照雪捉著王有道,和盧三娘一起落在山道上,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望著那摔死的馬匹和四分五裂的車廂,盧三娘握劍的手在發抖。她氣得快抓狂了。

  「王八蛋!」她一腳把王有道踢飛出去。「你想死自己去死,不要牽累我們!」

  王有道一句話也回不出來,他膽子都快嚇破了,只能發抖。

  「算了。」柳照雪阻止她。「事情都發生了,你打死他也沒用。」

  盧三娘恨恨地啐了一口,火氣還是未消。

  「陪我打一架!」她對著柳照雪說。

  「一個時辰前才打過,還要打?」這樣會很累耶!

  「是你自己答應,只要我有興致,你隨時陪我打的。」

  報應!柳照雪心裡忽地冒出這樣一個念頭,肯定是以前盧封找他挑戰時,他都想辦法把人戲要過去,從未與盧封正面對敵過,現在盧封死了,他就得將欠盧封的債還到盧三娘身上。

  他無奈地抽出長劍,指向盧三娘。「打就打吧!」

  盧三娘的手一抖,三煞劍狂鳴,如雷轟般,震人欲聾。

  「啊!」王有道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他被三煞劍的音煞傷到了。

  柳照雪不再延遲,低喝著撲向盧三娘。他發現她打得越瘋狂,功力就越強。不知是三煞劍太厲害,還是她天賦過人,他們每打一次,功力的差距就縮小一分,他毫不懷疑,總有一天,她會趕上他。

  看盧三娘雙眼放光,嬌顏因興奮而通紅,簡直比他這個武癡還武癡。他想,自己得更努力了,要是有一天被她壓在地上打得還不了手,豈不丟臉?

  盧三娘覺得好愉快,每次跟他交手,她的身體和心靈便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柳照雪的對敵經驗實在太豐富,他完全知道怎麼跟她打,可以讓她完全發揮,而不必擔心傷到對方或自己。

  她迷上了這種感覺,一天不交手,就好像烹調少了鹽一樣,生活缺少了滋味。

  「來得好!」她大笑,兩人在半空中迅速地移形換位,短短半刻鐘,就交換了數百劍。

  「還有更好的。」他內力吞吐,長劍發出尺長劍芒,森寒銳利,劍影過處,仿佛可以割裂時空。

  盧三娘激動得幾乎要仰天長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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