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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砰,盧三娘一腳把人踹了出去。「你他媽的再吵,姑奶奶縫了你的嘴!」她披頭散髮、雙眼冒火,朝王有道吼了幾聲後,便轉回房去,用力踢上房門。

  她進步了,不止開門用腳,進門也一樣用腳。

  王有道落在地上,身體縮成蝦子般,久久爬不起來。

  這時,盧大才走過去扶起王有道,動作有些粗魯。這便宜妹夫真是越看越不順眼,武功差、長相差、連腦袋都差。

  「我不是告訴你了,別吵三妹睡覺,會倒楣的,你不聽。」

  王有道彎腰,抱著肚子,哼哼了好久才道:「難道……我的侍女就……白死了……」

  盧二背著雙手走過來。「你確定魏無心真的死了?」那女人可是江湖三害之一,鼎鼎有名的落井下石魏無心,她會給人做侍女?還那麼簡單就被殺?他真的無法相信。

  「你們都看到無心的屍體了……」王有道抽著氣,實在太疼了,盧三娘怎麼這樣潑辣!但她發火的樣子就像元宵時節漫天四散的焰火,燦爛得教人無法逼視。他只要一想到把這樣一個強悍的女人壓倒床上,讓她求饒,就好興奮。「她是被柳照雪……逼奸不遂,慘遭殺害的……」

  「你敢再誣衊柳照雪一個字,我立刻割了你的舌頭。」盧三娘已經收拾妥當,一身雪白錦袍,亮眼宛如初升的金陽。

  她手中的三煞劍已經出鞘,正冷冷地抵著王有道的脖子。

  但王有道完全沒反應,他看她看到呆掉了。

  要說盧三娘這輩子最討厭什麼東西,那就是×賊×魔了,否則她當日也不會不顧身在靈堂,一劍殺了知府公子。

  王有道現在就是一副巴不得立刻剝光了她,拖她上床的色中餓鬼形象。她唇邊掛著寒冬十二月的冷笑,長劍輕輕地往前一遞,鋒利的劍刀劃開了他的脖子,溢出一道血痕。

  「啊!」疼痛終於讓王有道回過神來,他慘叫:「別殺我、別殺我——」

  盧三娘手腕輕抖,在他臂上劃破一道口子。「這是你擅闖我閨房的代價,再有下次,你這只手臂也別想留了。」

  王有道抱著手,疼得淚流滿面。

  盧三娘不再搭理他,徑問兩位兄長。「大哥、二哥,大清早何事吵鬧?」她臉色不太好,顯然起床氣未消。

  盧大縮了下脖子,才小聲道:「魏無心死了。」

  「確定死者是魏無心本人?」太令人驚訝了,她昨晚才在地洞的出入口前看見魏無心,那時她還好好的,怎麼隔了一晚就死了?

  「應該吧!我們都不是很熟悉魏無心,王公子說是,大概就是了。」盧二一臉煩惱。「她……唉,魏姑娘的屍首衣衫不整,像是被人奸殺的。我們在案發現場的牆壁上發現血書,寫著『柳照雪』三個字。」

  「柳照雪不可能殺她。」盧三娘想也不想地說。

  「難道無心臨到要死了,還會誣衊他?」王有道抱著手臂大叫。

  盧三娘瞪他一眼。「我不知道死的究竟是不是魏無心、她到底是怎麼死的?血書又是從何而來?但我相信柳照雪不會做那種事。」她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王有道氣得渾身發抖。「你居然這樣相信他!」

  「當然。」她轉身,請盧大、盧二帶她去案發現場。「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相信柳照雪。」

  王有道被噎得差點喘不過氣。

  「等你看了現場,你一定會後悔自己說過的話……唉喲!」他的手好疼啊!「一群死人!」他沖著四周往來的下人吼。「沒看到本公子受傷了嗎?還不快請大夫為本公子治傷?」

  那些下人互相看了看,終於有一個童僕跑出去了。但他不是去請大夫,而是去請示盧三娘,要不要給王有道治傷?看盧三娘的樣子是故意懲罰王有道的,所以應該讓他多受會兒罪吧?

  至於其他下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當他是不存在的。

  王有道暗自咬牙。等他娶了盧三娘,掌控蘆花蕩後,一定要好好地整頓這個家。

  「這群無能的廢物,全都要換掉!」他氣得手更疼了,居然嗚嗚哭了起來。

  盧三娘坐在廳裡,臉色陰鬱。

  她已經看過魏無心的屍體。那容貌確實是魏無心,臉上也沒有易容的痕跡,應是本人無誤。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無法相信魏無心死了,而且還是那麼淒慘的死法。

  魏無心身上的衣服都破了,雙手、頸部佈滿抓痕,顯然死前經過激烈掙扎,她的手指也因此傷痕累累,其中,右手食指被掀去一塊皮,她就是用那指頭寫下「柳照雪」的名字。

  王有道因此認定柳照雪奸殺魏無心。

  盧三娘絕對相信柳照雪。這天底下,她可以懷疑任何人,獨獨對他,她永無二心。

  還有一點,魏無心的遺言寫得太整齊了,鐵劃銀鈎,比盧三娘平常對著字帖練寫的還漂亮。

  一個飽受磨難、生命將終的姑娘,她還能夠保持對字體的完美要求到最後嗎?盧三娘萬分懷疑。

  但王有道咬定柳照雪就是殺人兇手,要求帶柳照雪回王家牧場,在魏無心的雙親面前處決他,以慰兩位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我不會讓我王家的人白死的,諸位若不交出柳照雪,本公子就上贏州衙門告狀去!」

  「你以為區區一個知府就可以威脅我?」盧三娘冷笑,眼神就像冰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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