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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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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劍下留情!」盧大、盧二同喊。「那是知府公子!」 「你……你不能殺我,我爹是知府大人,你……三小姐饒命——呃!」青衣男子求饒末完,已經被盧三娘斬于劍下。 霎時,靈堂濺血,刺目的猩紅蔓延成一片慘烈的景象。 「知府大人?哼,今天你就算是太子,敢在蘆花蕩裡犯事,我照樣殺你!」盧三娘冷笑,收劍。 「啊!」靈堂內,所有的人一起尖叫。 「三小姐——」小姑娘首先反應過來。「你怎殺了他?」 「如此惡賊不殺,難道留著遺禍天下?」盧三娘喚來下人,將屍體收拾了去。 「完蛋了、完蛋了……」盧大、盧二頭痛,知府公子被三妹殺了,怎麼向知府大人交代? 小姑娘放聲大哭。「奴家的清白己毀在他手上,如今……他死了,奴家還能嫁誰?」 盧三娘瞠目。「那人欺侮了你,你還想嫁他?」 「他占了奴家的身子,便是奴家的夫君,奴家……嗚嗚嗚,奴家除了嫁他,又能如何?」 「荒唐!他今日會欺侮你,誰知異日會不會淩虐你,你嫁這樣的人,終生豈有幸福?」盧三娘大怒。 「女子貞節比性命重要,奴家……嗚嗚嗚……如今夫君已死,奴家只好絞了頭髮做姑子了。」 「胡說八道!世上焉有被害者要去替加害者承擔罪責的道理?」 「可奴家清白已毀……」 「狗屁的清白!你的終生,自有我負責。待爹爹下葬,我便為你尋一門親事,必讓你嫁得風風光光。」 「何人肯要奴家這殘花敗柳的身子?」只怕她被欺侮的事傳揚出去,連鄉里都容不下她。 老管家只能抱著外孫女掉淚。「這都是命啊,都是命,我可憐的孩子……」 「哼,我倒想看看,是我盧三娘手段通天,還是那莫名其妙的命運磨人?」她怒哼,聲如響雷。「來人啊!傳我命令,凡在蘆花蕩行××惡事者,殺無赦。被害姑娘,一律送由盧家莊看護,日後擇優婚配,夫君若敢因前事無故欺淩,盧三娘送他進宮做太監!」 靈堂諸人皆把目光投向兩位少爺。按理說,盧封過世,接任莊主者必是盧大、盧二擇其一,但現在,盧三娘似乎隱隱成為下一任莊主,這個……兩位少爺承認嗎? 但盧大、盧二哪有膽量反抗? 他們兩個在盧三娘的沖天威勢下,除了發抖,也幹不出其他事。 於是,盧三娘的話被遠遠傳了出去,不止震懾了蘆花蕩的居民,甚至江湖人、天下人都被深深地震撼——這世間有一處地方,可以收留那些失去清白的女子;這世上有一個人,願意單憑雙肩,扛起那些可憐姑娘的終生幸福。 盧三娘大步離開靈堂。正午,太陽熾烈照在她頭上,很熱、灼人膚痛。不知道是不是這原因,在靈堂裡,一滴淚也沒有掉的她稍稍紅了眼,一股熱流堵住胸口。 「爹爹在天之靈儘管放心,三娘不會丟你的臉——」她身形如鷹,飛掠離開,一轉首間,幾滴清淚滾落泥塵,轉瞬間消失無蹤。 除了這茫茫天地外,她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淚。 「文癡武絕照雪寒」柳照雪,江湖人送他這個稱號,前四字贊的是他的本事,至於照雪寒則是形容他的外貌氣質。 柳照雪天生一副淡然容顏,清清雅雅,就如萬物俱寂的曠野中,一株寒梅燦然怒放。 他未及三十,便名列江湖十太高手榜第五,將那成名多年的三煞劍盧封硬是壓低一位,惹得盧封暴跳如雷,揚言要與他比出生死。 但柳照雪並未真正和盧封交過手,偶爾幾回被逼到不得已動手,也是使計將人要過,讓盧封更加生氣,他自去逍遙快活。 他不是不想見識三煞劍的威力,對盧封的武功其實也很有興趣,但盧封這樣的性子,惹上他卻是後患無窮。 柳照雪從來只願意自找麻煩,卻是不願麻煩找上他的,所以他不跟盧封比武。 他對盧封的回避,已經到了聽見這名字就繞路走的地步。 但此時此刻,他卻被困在蘆花蕩的蝦子坳中,餓得渾身無力,兩眼呆望向天空。 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呢? 這要從五天前說起。那日,柳照雪保鏢,護送一位姑娘到贏州投親,誰知親戚竟已舉家搬遷到蘆花蕩,做為一個鏢師,一個飽經訓練、信譽良好的鏢師,柳照雪不能將「鏢貨」扔著不管,於是,便將姑娘送到蘆花蕩。 他本想這一趟快去快回,也不一定會碰到盧封,就算遇見了,頂多再要他一回,不算什麼大事。 誰知卻撞上盧封過世,蘆花蕩整個封閉,柳照雪又是文武俱全,唯獨不會泅水,便被困住了。 柳照雪在蘆花蕩附近晃了一圈,發現蝦子坳偏僻清幽、人跡罕至,便打算在這裡窩到盧封出殯、蘆花蕩舟船開始行駛那日,再覷機離開。 這主意本來極好,壞就壞在他在蝦子坳發現一塊石碑,碑上刻劍招。柳照雪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見了武學便癡迷,當下便狂熱地練習起來。 不知不覺,三日竟過,他粒米未進,手腳發虛,腦袋卻異常亢奮,明知該去尋些吃食了,但身體就是停不下來,手腳自行比劃,將那劍招練過一遍又一遍。 熬到第五日,他累極,整個人往地上一栽,卻是小小昏迷了一下。可即便在不清醒間,他腦海裡的劍招依舊在比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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