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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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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三娘氣死了,惱他、惱兩位兄長、更惱她自己。好端端的,她羞什麼?又在怕什麼?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她恨恨一跺腳,轉身跑了。 「怎麼回事?」盧大、盧二一腦門迷糊。 柳照雪只是笑。其實兒女情事,人倫之常,也沒什麼,不過盧三娘太好面子,一時發現自己心意,柔軟了性子,又覺彆扭,才會鬧起脾氣。 所謂盧家有女初長成,如此奇妙,又動人心扉,他是不可能將這份樂趣說出來與人分享。 「我也不知。」他裝傻,心思繼續轉動,這盧三娘就是倔性子,情思萌動時,不喜反怒,若他如對待平常姑娘那樣,與她溫言軟語,她必不買賬。 看來,以後他得常常激她發火,如此情苗才可增長迅速。 他這邊兀自想得開心,那遠去的盧三娘只覺背後一股寒。莫非這秋終於要褪去,讓冬來到眼前? 自從八大客卿被柳照雪設計陷害,全數斃命後,蘆花蕩突然就平靜下來了,再沒有人來這裡添陰風、找野火。 盧家三兄妹很順利地給盧封辦完喪事,下了葬,蘆花蕩又恢復往昔的熱鬧—— 不,自從那叫「柳二」的人住進盧家莊,這兒就比過去更加吵雜三分。 「柳二,起床了!」盧三娘用腳踢開客房門。「感激姑奶奶吧!我特地讓人給你打了水,你洗漱完——」 「哇!」卻是端了洗臉水,跟在盧三娘身後進來的丫鬟被一條從屋頂掉下來的蛇嚇到了。 唰地,盧三娘拔劍將青蛇斬成兩半。 「姓柳的,你居然在我盧家莊裡養蛇!」她一劍往床上微微凸起的部位捅去。 「啊!」丫鬟繼續尖叫,以為會看到鮮血四濺的可怕景象。 可床上哪裡有人?棉被撩開,裡頭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盧三娘瞪下人一眼。叫魂啊?難道她會無緣無故殺人?傻子。 驀地,柳照雪踢開窗戶,翻了進來。 「你找我?」他跟盧三娘的生活習性倒相似,都愛用腳開門窗。 「大清早的,你去哪裡了?」盧三娘隨手將長劍插回劍鞘,又接過丫鬟手中的臉盆。「你出去吧!吵死了,耳朵都快被你叫聾了。」 丫鬟才覺得跟著盧三娘做事,早晚被嚇到死翹翹,她迫不及待地落荒而逃。 柳照雪接過臉盆,便自洗漱。 「喂,你還沒告訴我,一大早去了哪裡?」她坐在茶几上,又拖了一張茶几墊腳,倒了杯茶,自顧自喝了起來。 「奔跑一夜,跟大清早出門是兩回事。」他看著她,皺眉。「這房裡得再添張茶几才行。你坐一張,墊一張,只留一張給我,我的腳擱哪兒去?」 「回頭我跟大哥說一聲,再搬一張給你。」這兩人都是一樣地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你還沒告訴我,你昨晚去哪兒了?」 「盧莊主請我去贏州,看看九幽門、巨鯨幫、長孫世家聚會密謀蘆花蕩一事,是真是假?」他坐下來,乾脆把腳擱在她的腿上。 「喂,很重耶!」她抱怨,把一半的茶几讓給他,這樣兩人都有地方墊腳了。「那你探聽的結果如何?」 「他們的確想吃下蘆花蕩,但先有長沙幫的滅亡,八大客卿又一戰身死,讓他們很不安。現在他們分成兩派,一方堅決富貴險中求,另一派則認為不妨多找幫手、集合眾家之力,一舉滅殺盧家莊,再來分派蘆花蕩的利益。」 「提出第二種建議的人,一定是個白癡,多找幫手,將來得手後,利益怎麼分?」 「再打一場嘍,了不起同歸於盡。」 「人心不足蛇吞象。」盧三娘只覺得,他們是在找死。 「反正他們一時還不會行動,我們有的是時日做準備。」他放下茶杯。「喂,大清早的,不會只有水喝吧!」 「就是來找你去吃飯的。」她放下茶杯站起身,瞧見地上的蛇屍,才想到有筆賬忘了找他算。「喂,你好端端的在房裡養蛇,想幹什麼?」 「嚇人啊!誰若未經我許可擅自入屋,肯定被嚇。」 盧三娘不敢相信,怎麼有人惡作劇還說得這樣理所當然。 但轉個念頭,她又得意。「我可沒被嚇到。」 「這個自然,你又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小姑娘。」他心裡也很樂,自此而後,她要再給他端茶送水,必不會讓丫鬟下人來,而是親自出馬。 他能得盧家小姐親手伺候,還不快活似神仙? 「盧姑娘,你不是說要吃飯,到底走不走?」他問。 「當然——」盧三娘話到一半,被急匆匆闖進來的盧大打斷了。 「三妹,我找你半天了。」盧大一頭一臉汗。 柳照雪倒了杯茶給他,讓他緩口氣再說。 盧大喝了口水,迫不及待又道:「三妹,大事不好了,知府大人派人上門來找他兒子了!」 「知府大人的兒子關盧家莊什麼事?」 「三妹,你忘了,前些日子你在爹的靈堂裡殺了那欺負管家外孫女的男子?」 「那個採花賊就是知府大人的兒子?」對喔!她殺人的時候似乎聽大哥、二哥喊過。「那傢伙奸×婦女,罪該萬死,知府大人莫非還想替他討公道?」果真有此糊塗官,她手中三尺劍絕不饒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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