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對面住著俏冤家 >


  如此四回,她家人都叫她死心,她與他,註定了有緣無分。

  他們都不信,她根本沒想過嫁他。一開始,她太崇拜他,將他當神仙,一個人怎會想要嫁給神仙?後來,她被他淡漠的目光一路推到天涯海角,他根本不許她接近他一步,還談什麼結緣?於是,她絕望了。

  「誰說愛情一定要成親拜堂?」她常常這樣告訴自己。「我只要看他好,我就好,這樣也不行嗎?」

  不過被他視若無睹還是有一點點難過,他也以為她十年如一日的下注是在找他麻煩,渴求他的垂青吧?

  難道他不懂,沛州太小,大鏢局開在這裡,要壯大是一件很困難的事,除非擁有某些契機……她的搗亂其實是增加了大鏢局的名聲。

  她數過,從她開始幹「傻事」起,大鏢局接鏢的次數便逐年上升,至今,大鏢局已擴大了三倍有餘。

  聲名、財富、權力,三者是一個循環。有了名,還怕金錢、權力不隨之而來?這才是她多年辛苦的真正原因。

  可沒人理解,而她……

  「算了,莫非我還要去跟每一個人解釋?我就是我,我做什麼,自己高興就好,哪管別人想法?」揭了壺蓋,她一口喝幹美酒。「我才不怕人說,我——咦?多了很多蒼蠅啊!」

  她扔了酒壺站起來,杏實般的黑眸微眯,鎖住正埋伏在客棧四周,不知意欲為何的大漢們。

  五個人,同樣的勁裝打扮,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示出不凡的戰力。

  沛州這樣一個小地方,幾時也臥虎藏龍了?

  大漢們埋伏,她就反跟蹤。

  那些人不止武功好,耐力也強,蹲下去就不動了。

  相比起來,袁尚喜就辛苦了,她喝太多酒,現在有些頭重腳輕。

  是不是該戒酒了?

  她還沒做出決定,客棧那頭便走出一個白衣人,微風揚起他衣袂,衣上繡的祥雲仿佛也蒸騰起來,迷迷濛濛中,但見他的笑溫煦出塵,是百合初綻的顏色。

  三公子!那些人的目標是他?!

  柳嘯月似乎沒發覺自己被跟蹤,直接出了城。

  袁尚喜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柳嘯月一走就是半天,差點沒累死她。

  直到太陽落山,銀月初起,他終於停下腳步,打開手中摺扇,笑眯眯地回望來時路。

  袁尚喜遠遠瞧著,心怦通怦通地跳。他真好看。

  柳嘯月就這麼站在路邊編了半刻鐘,讓袁尚喜看得疲累盡消。美人不止飽眼福,還抵得過金山銀山加糧山。

  「諸位跟蹤柳某半天了,還不願現身嗎?」從出客棧他就發現自己被跟蹤了,特意放慢腳步,看那些人想幹什麼,誰知人家耐性好,硬是不出手,他只好主動出招。

  四周靜悄悄,一絲回應也無。

  「柳某在這裡打多久扇子,你們也在那裡蹲多久,這樣明顯的破綻,莫非你們還想用『湊巧路過』來搪塞?」

  袁尚喜偷笑。原來他剛才那番作為是在耍人。

  五個跟蹤者終於被激得現身了。「柳嘯月,交出金縷衣,爺們不為難你。」

  「金縷衣?什麼東西?柳某從未聽說。」

  「江湖早已傳遍,金縷衣出世,已被人委託給沛州的鏢局,轉送到樓倉:這麼巧,你們大鏢局就接了一樁買賣,你還想抵賴?」

  「原來你們說的是這個。」柳嘯月掏出那只巴掌大的玉盒,通體翠綠的盒子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滴溜溜轉了起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麼小的盒子,不可能裝進一件衣服。」

  「就是它。金縷衣薄如蟬翼,如此大小正好,把它交給我!」一個大漢說。

  「司徒鴛,你想獨吞寶貝?」另一個大漢陰沈沈開口。

  「原來你們不是一夥的,這可麻煩了,金縷衣只有一件,你們卻有五人,柳某該將東西給誰?」

  袁尚喜再次肯定,柳嘯月很壞,擺明瞭是在煽風點火。

  偏偏那五個被寶貝沖昏頭的大漢就吃他那一套,異口同聲說:「將金縷衣給我找。」

  「要不各位好漢先打一架,誰贏了,柳某雙手奉送金縷衣。」這已是赤裸裸的諷刺了。

  五個大漢面色俱黑。「我們先殺了你,再奪寶——卑鄙!」

  他們還沒出手,柳嘯月的柳葉鏢已先發制人。

  「各位好漢是不是腦袋進水了,你們要殺人奪寶,柳某不先下手為強,難道等者挨刀?」隨在柳葉鏢後的是他的扇子,開合如風、鬼神莫測。

  這話讓躲在一旁的袁尚喜,笑得差點抽筋。

  不過論使壞,她比柳嘯月又厲害了那麼一點點。

  當他們六人戰成一團時,她就拿著一小包石灰蹲在道旁等著暗算。

  那個司徒鴛剛被柳嘯月一招逼退,袁尚喜就沖出來,一把石灰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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