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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想了好久,決定把傘給身邊的女同學,請她充當好心的路人甲,去為小睛擋雨。

  小睛很快樂地對那位女同學道謝、並微笑,我羡慕死了,真希望那笑是給我的。

  PS:因為淋雨,回家後就感冒了。

  月日晴

  今天,阿姨來向老媽訴了一堆小表嫂的不是,說她煮飯難吃、掃地掃不乾淨、擠牙膏從中間擠……總之,就是一些生活上的小事。

  我覺得那只是習慣問題啊!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

  想不到兩位大人居然炮口一致,聯手轟得我滿頭包,說我不懂女人的心理。

  這踉女人的心理有什麼關係?我不明白,卻知道原來所謂的婆媳問題,就是從這些小事日積月累來的。

  為了怕小睛日後嫁給我會有婆媳問題,我一定要從現在開始訓練老媽,教她以寬容的心接待兩代間的差異,以期小睛和老媽能成為一對最契合的婆媳。

  月日晴

  中午午休時聽一個女同學談起她的男朋友,說對方本來答應她戒麻將的,卻忍不了三個月,又故態復萌,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再也不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

  不過我不這麼想。

  像我,本來討厭吃魚,但小睛受,為了瞭解她的口味,邊吃邊吐了一個月,漸漸也習慣了。

  小晴不喜歡男人的體味太重,她受不了汗臭,所以我就不時抽空沖澡,務求一身的清爽,讓她喜歡。日子一久,自己也受不了肮髒,反而覺得沖澡很舒服。

  我以為,很多事情不是個性問題,而是習慣上的差異。

  至於習慣,那是可以培養的,儘管過程有些辛苦,但為了小晴,我甘之如柏。

  沈涵晴一邊翻閱日記、一邊掉淚,不過讀了三分之一,她的眼睛已經哭得通紅。

  原來,席冬是如此地愛護著她,而她卻從來不知道。世界上原來沒有巧合,只有努力。

  一段關係要長久維持,關鍵只有一個——用心。

  席冬做到了,那她呢?

  有生以來,沈涵晴第一次蹺班。

  她拋下約好的客戶,沖下樓,隨手招了輛計程車,直奔席冬的公司。

  結果,她招到一輛男性司機所開的車,但她沒有下車,忍耐著坐上去,因為,她已經沒有耐性再去等下一輛了。

  她想見席冬!立刻、現在!

  楊佑榮說的那句:「烈女怕駐郎」的話,突然在腦海裡浮起。

  以前,她很討厭那句話。什麼烈女怕纏郎嘛!對於死纏爛打這種事,她只有滿心的厭惡!就算那個人抵死糾纏,她也不可能動心的。

  但假設,烈女怕纏郎的「纏」字是這樣解釋的呢?

  一個男人,將他畢生的心力盡數化為溫柔呵護,去疼寵一個女人,牽成細細的情絲,輔以無比的耐性,纏縛在那個女人身上。

  歷經漫長的歲月後,這個女人有沒有可能動心?

  別人她不曉得,但沈涵晴的心驛動了。

  她的淚止不住地奔流著。

  「小姐,你還好吧?」連計程車司機都忍不住為她擔心。

  她搖頭。「請……請你快一點……」

  「小姐,你要節哀順便啊!」計程車司機以為她正要去見某位親人的最後一面,鉚足了勁地雙車。

  原本二十分鐘的距離,破天荒地在十分鐘內到達。

  「到了,小姐。

  「謝謝。」她付了錢,下了車,就想沖進大樓找席冬。

  「小姐!」司機大哥著地搖下車窗,探出頭說了一句話。「人死不能複生,你要保重啊!」說完,車子時地一聲,又開走了。

  沈涵晴呆站在原地。「誰死了?」她怎麼不知道?

  可眼下,誰死了都與她無關,她只掛懷一件事一一席冬!

  她想問他,他為何能這樣無怨無悔地愛一個人,甚至不惜改變自己的一切去迎合她?

  她想知道,這期間,他有沒有後悔過?

  她想……

  「其實,那些事都不重要對不對?」開口問自己的同時,她的淚水再度演獎,而隨著淚水奔流出來的,則是最真誠的心語。「我真正想問的問題只有一個——我會努力克服怕男人的毛病,請問冬哥可不可以永遠這麼愛著我?」

  「冬哥——」推開席冬公司的大門,她正想沖進去,找到他,問個清楚,不意,裡頭的混亂先奪去了她的心思。

  「這是怎麼一回事?」整間公司像被亂槍掃過似的。「遭小偷了嗎?」

  「沈小姐?」冬向發現她。「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冬哥。」她悄悄後退一步,席冬是令她臉紅心跳,冬向卻叫她手腳發冷。看來,除了席冬外,其他男人猶在戒用範圍內,還是避遠點以策安全。「請問,他不在嗎?」

  「他在辦公室跟人講電話,不過……」冬向為難地皺了下眉。「現在公司有些事,大概不方便招待沈小姐。」

  不用他說,她也知道公司出事了。但,是什麼問題呢?她疑惑。

  「向先生,公司裡亂成這樣,是遭小偷嗎?」

  「算吧!」冬向想了一下。「不過偷走東西的是公司之前的特聘造型師,襲珊如。因為她的作品屢屢達不到廠商的要求,冬哥因此與她解約,她心生不滿,才想到偷走我們下午要展出的服裝與義賣品,威脅冬哥向她下跪道歉,並收回前言。」

  她想起來了,今天是那位權傾政商兩界的王大老舉辦義賣會的日子。席冬說過,他公司的人都受到了邀請,如今,預備展出的眼裝和義賣品都被偷走了,那不是慘了?

  「冬哥怎麼說?」他該不會真的準備去下跪吧?

  「冬哥就是在跟襲珊如談判,不過對方的態度很堅決。」

  「那位龔小姐是看准了冬哥若抗砸義賣會,必會得罪王大老,也就不必在這個業界混了。」沈涵晴一直很怕男人,認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但此時此刻,她突然有一種很深刻的體認——心懷不軌的女人有時侯會比男人更恐怖。

  其實,可怕的不是男人或女人,而是在人體內那顆邪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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