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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她為了這份「巧合」開心地笑開了懷。

  他,得到了最好的報償。

  兩人邊聊、邊跑上馬路。

  「冬哥喜歡在哪裡慢跑?」

  「我大概都是跑羅斯福路那一段。」

  「我也是耶!」她很訝異。「可我怎麼從未遇到過你……」才說著,發現已經跑到了岔路,她往東轉、他則向西行。

  原來如此,他們一個習慣從東跑到西,一個則喜歡由西跑到東,難怪不曾相遇。

  「哈哈哈……」他彎腰大笑。「真是既巧、又不巧啊!」

  可是,她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感覺到兩人如此接近。

  他們……好像好像,生活、習慣、喜好……幾乎一模一樣,這個世界上真有可能出現一個與自己完全契合的人嗎?這是不是就叫緣分?她的心猛一跳。

  「那今天……」席冬想問,兩人一起跑好不好?

  不意,沈涵晴突然跳起來。「我們還是照原訂計劃跑好了。」說著,她跑向東邊。

  他沒追,因為看到她通紅的耳朵,知道她是因意識到他的存在而難堪。想當年,他初初發覺自己喜歡她時,也是這麼的訪惶。他該給她一些時間理清自己的心緒才是,所以他跑向了西邊。

  沈涵晴迎著晨風,慢慢地跑著。

  隨著朝陽的升起,涼爽的氣溫逐漸升高,代表夏日的豔陽正在發威。

  但她卻一點也感受不到,她的身體感受不到熱意,只有心裡翻滾著熱油。

  她一直有很多女性朋友,卻從未交過男性友人,因為她怕男人。

  她高中讀女校、大學也是……甚至出社會,到美容工作坊工作,她的生命裡仍鮮少有男性的影像。

  而她也不在意,反正她不需要男人也能過得很好。

  她的生命裡只要有女人就夠圓滿了,她始終這樣想著,直到與席冬結婚、同住在一起為止。

  她從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與另一個人如此投契。她想起家裡的父母,他們結婚三十幾年了,兩人的默契也是好到不行,往往父親一個眼神,母親就立刻能夠明白意思。

  母親常說,父親只要嘴巴一張,她就能夠看到他的喉嚨底。

  沈涵晴以為那是誇張了,但席冬顛覆了這個想法。

  看著他、待在他身邊,她覺得自己像找到了生命中某塊缺失的部分,心頭不禁惶惶不安,不清楚此刻混亂的思緒代表著什麼?

  莫非像她這樣一個深深害怕男人的女人,也有可能愛上一個男人?

  若要以一句話來形容沈涵晴和席冬的婚姻生活,那只有「和諧』一詞。

  這真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任何人突然要和別人住在一起,都一定會產生一些衝突才對,偏她和席冬完全沒有。

  已經快一個月了,一個例外也沒有發生那,好像……他們已共同生活了十幾年,早習慣了彼此一樣。

  舉個例子來說好了,早上,她喜歡吃半熟的荷包蛋,在熱騰騰的白飯上把蛋秒破,讓蛋黃浸漬整碗飯,再澆上一點點醬油。哇,那真是人間美味啊!

  席冬也一樣,他們的口味合到不行。

  每回,她洗完澡,一定要把浴室擦一遍,務求下一個使用者能用到幹乾爽爽的浴室,他亦同。

  她穿鞋習慣先穿左腳、再穿右腳;他完全一樣。

  他們兩個是複印出來的一對人偶嗎?差別只在一個是男、一個是女。

  「簡直詭異!」她在休息室裡喃喃自語。

  悄美突然走進來。「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做什麼?」

  「我怕男人。」她沒有多想,直接回答。腦海裡仍轉著早上席冬的叮嚀,他要她下班時順便買罐洗髮精回家,因為浴室裡的洗髮精用完了。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都喜歡一樣的檸檬草香味;連這點小細節都相同,讓她原本感動的心情逐漸添上疑惑。

  「什麼?」俏美搔搔頭。「我們工作坊裡哪來的男人?」

  「劉太太手中抱的那個就是。」

  「啊?」俏美一愣。「那個……那孩子還未滿三歲耶!」

  「只要是男的,從O歲到一百歲,都在我的防備範圍內。」想當年,她家弟弟可是五個月就會搶她的玩具、撕她的作業簿,豈可不防?

  俏美呆滯了好半晌。

  「我以為你結婚後,怕男人的傾向就會減輕呢!想不到……還是一樣。」

  沈涵晴默默沉思片刻。「應該算有減輕吧?」

  「哪裡減輕了?」連五個月的男嬰都怕,俏美以為她是沒救了。

  「我不怕冬哥。」

  「嘩!你從以前就只單單不怕你的冬哥好嗎?」

  「是這樣嗎?」

  「沒錯。」俏美慎重一點頭。

  沈涵晴又陷人自己的思緒中。

  俏美看著果若木雞的地,長歎口氣。「看來,要叫你出面解決那傢伙是不可能了,我還是請警衛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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