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藍服紳士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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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有心理準備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所以才叫你帶著兒子走,可你卻把他們拋下,若我要他們跟著我吃苦又何必與你離婚?」 「那都是你一廂情願,我和兒子不是木偶,我們有心的,我們也有想做和不想做的事。」她為他多年來始終不改的白以為是感到挫敗,「樞啟,我不能把孩子帶走,留下一堆苦果任你獨嘗,孩子們也不會願意自己錦衣玉食卻讓父親去坐牢的,你明不明白?」 「但那是最好的抉擇啊!一個人可以承擔的苦果,何必硬拖著一家人去受?」他自認為了那個家他可以犧牲一切,卻不明白她為何始終不能體諒? 「這不是一個人受、或一家人跟著一起吃苦的問題!而是,我們既是一家人,有難就該同當;每個人都分擔一點兒困難,個人的壓力才會比較少,你能理解嗎?」 他不能;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他可以不去計較,眼下最重要的是帶她回去:「好,我同意你說的,那現在風暴已經過去,你跟我回家吧!」 「你要我現在跟你回去?那我的工作該怎麼辦?」她發現他根本一點兒也沒變,一樣的自大。 「遊戲之作,差不多也該結束了。」他握住她的手。「我的公司雖然還不穩定,不過……如新,只要你肯等我兩年,我會讓你過好日子的。」 又是等待!水如新忍不住仰頭狂笑,她今年三十一了,半輩子都在等待,等待良人在外辛苦打拼為她帶回來的富貴榮耀。而天知道她從來不屑那些身外物,更有甚者,她若要的話,她可以用自己的雙手掙回更多。 這輩子,她只想活得自在,自己給自己拿主意,決定自己要走的路,而非走別人為她鋪設好的坦途;在寂寞時,她想要一個寬廣的背來靠,他只要陪著她,不需拼老命為她建築金屋銀籠以為拘禁。 她只願做個平凡的女人,不是「一代女帝」、被人前呼後擁的貴婦啊!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始終不瞭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以為我現在的日子已經銀舒服了,我不想再回去等待。」 「你貪慕虛榮!」他直覺她是嫌棄他眼下的落魄。 「這也是你教我的。」她用力甩開他的手,「自己掙來的東西總是比別人奉送的物品更值得珍惜,嗯?」 郝樞啟一時無言:「那……不一樣啊!怎可相提並論?」 「哪裡不一樣?」 「我們是夫妻,妻以夫為貴是天理。」 她確信已受夠他的大男人主義,說話不再留餘地:「郝先生,容我提醒一句,我們早離婚了,不再是夫妻;現在我還有工作要做,少陪了。」她轉身想走。 「你不能這樣對我。」他霸道地擒住她的手。 「你看我能不能!」她高聲喚來了保鏢,一個命令就將他打發了出去。 「水如新,你這無情無義的女人,算我看錯你了——」他的罵聲隨著被架出去的身影越飄越遠。 這時,一直躲在門口看好戲的柳揚才敢探出頭來。 「如新,這樣真的好嗎?」他暗助她的事情始終沒敢讓郝樞啟知道。就是明白好友的傲氣比天高,他決定的事向來不容出錯,卻在妻子身上栽了個大跟鬥,真叫人同情那用錯心、表錯情的大男人。 「要不你以為我得跟他回去才叫正確決定?」水如斷送他一記大白眼。 「當然不是,但……」他也覺得好友太自大了,可是…—男人嘛!誰不好面子?「你可以用更婉轉的話跟也說,何必如此傷他的自尊心?」 「有的人天生賤骨頭,不海削一頓是不會明白自己錯在哪裡的!」插話的是時黃意,方才的情況她也窺見了八分,衷心佩服水如新能忍受郝樞啟近十年,真乃申人也! 「黃意!」水如新失笑,「樞啟沒那麼差,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愛我,只是他的方法錯了。」 「大錯特錯。」時黃意輕撇嘴。 柳揚忍不住睨她一眼:「拜託喔!你不要因為自己沒老公、就到處煽動人家夫妻分手好不好?」 「請你也別因為對方是你的朋友就護短得這麼明顯。」時黃意不客氣地回了句。 水如新翻了個白眼,早習慣他們的針鋒相對,懶得理他們,她自顧自進了廁所。 正主兒都不在了,柳揚和時黃意卻還沒打算放棄這場架。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勸合不勸離。」柳揚憤怒地提高了聲調。 「讓她回去再獨守空閨兩年,等你那個朋友功成名就嗎?別笑死我了,兩年的時間,如新可以自己掙出一片更大的天空;你那朋友不過是只見不得妻子比他厲害的大沙豬。」時黃意嗤笑。 「你這惡毒的女人,誰不知你堅持拆散他們夫妻全是為了自己;你怕如新回去後,經紀公司少了她就經營不下去了,你自私!」 「那你呢?口口聲聲說是如新的朋友,所作所為卻全不為她著想,分明也是只目光如豆的大沙豬。」 「你少人身攻擊!」柳揚氣得咬牙。 適時水如新出了廁所:「我麻煩你們,別當我死了似的對我的私事這樣大肆評論好嗎?」實在受不了他們,打初相識就互不對盤到現在,爭爭吵吵幾年了,還不累嗎? 柳揚和時黃意互瞪一眼,同時哼了聲,各自轉身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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