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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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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得溫柔……」 怯怯低語聽進他耳裡,已是化鋼成水的溫柔。楚飄風輕啃著她的耳垂。 「你這樣子已經很好了,我喜歡自然的你。」 她訝然抬頭,粉頰上紅潮翻騰,瞧得他心癢難耐,情不自禁低下頭,攫住那甜美的香津。 他常愛吃她豆腐、逗她冷豔的面容綻放出春花似的笑容,但這樣如火激狂的熱吻卻是第一次。 她的唇被他緊緊吻住,玲瓏身軀被他抱在懷裡,旋進那濃翠綠蔭的密林中。 他讓她的背抵在樹幹上,才開始用力、專心地品嘗她的滋味。勇猛的舌肆無忌憚在她柔軟的唇腔裡翻攪,幾乎直達她靈魂深處。 她的背感覺到粗糙樹皮的磨蹭,又痛又麻,而前胸在他火熱的懷抱下,高溫可以酥融全身筋骨。 唯一的涼泉在他嘴裡。她像個正在學步的嬰孩,笨拙地模仿他的動作,輕舔、吸咬他的唇與舌。 聽到楚飄風壓抑粗喘的低呼,接吻已經滅不了他體內翻湧的欲火,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激烈地渴望著她。 「啊……風……」她化成柔柔春水,完全癱軟在他有力的懷抱裡。 直到他體內野性的直覺突然覺醒,他趕緊拉好她淩亂的衣衫。 「風!」乍然由激情中回轉,雲吹雪一雙迷離美目裡依然情欲嫣然。 「待會兒見到人,要記得說謝謝知道嗎?」因為楚飄風從不自喻為君子,但若非這幾位不速之客的干擾,他一定會在這裡要了她,儘管這可能會傷害她…… 「怎麼了?發生——」她話說了一半,亦察覺出密林裡的異常安靜。 「好閒情、好逸致。」林子裡走出一群黑衣蒙面人,個個殺氣騰騰的。 看得楚飄風直皺眉,一向清靜的「無塵莊」最近是撞上了什麼災星,一堆兇神惡煞盡往山上跑。 「各位大哥是哪個耗子洞裡鑽出來見不得人的小老鼠,不知攔住在下的去路有何貴幹?」 他問得辛辣,人家回答得也有意思。「閻王座下,勾魂使者,奉命來取兩位的性命。」 「唉!」楚飄風裝模作樣地長歎一聲。「為免這些個跳樑小丑玷污了你潔白的玉手,我送你上樹頂看風景如何?」 「不要!我又不是一捏就碎的瓷娃娃,何況人家指定的名單上也有我,我才不做膽小鬼。」雲吹雪倔氣得很。 「可是我會擔心你啊!」他可憐兮兮地說著。 如果他罵人,她就可以更據理力爭了;無奈他看准了她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每每在爭執時,就用這副死皮賴臉的可憐相堵住她的反駁。 「好不好嗎?」他猛地摟住她的腰。「只要你少掉一根頭髮,我的心都會疼得碎掉的。」 「你……噁心!」她含羞帶怯輕捶他的胸膛,面對這樣的人,再精明厲害也是沒轍。 楚飄風一張嘴咧到耳朵旁,早知道外表強悍的她,有顆再軟不過的好心腸。目的達成,他輕輕鬆松抱她躍上大樹頂。 「姓楚的,你想逃嗎?」一枝利箭發自黑衣人的手裡,直射半空中的楚飄風與雲吹雪。 「別這麼急嘛!小老鼠。」楚飄風彈指擊落飛箭,安置好雲吹雪,輕撫她如玉潤澤的粉頰。「別擔心,我很快就可以解決他們。」 「嗯!」她依然有些氣悶,跟他在一起的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她不喜歡這樣,卻也無力控制了。 目送楚飄風飛身落地,知道他所言非虛,那群黑衣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是有自傲的本錢;凝視他颯爽的英姿,她心頭的悸動更甚。 最近老是這樣,目光不由自主追著他轉,記得剛認識的時候很討厭他的,不正經、像個小無賴。 但他救了她,不求任何回報地照顧她。在武當山的那段時間裡,感受到他點點滴滴的關懷與溫柔,寂寥的養傷日子也變得多彩了起來。 心情第一次為他而波動起於「無塵莊」的劫難,知道他救危扶難、出錢出力,感恩的心一下子變得欽敬、仰慕了起來。 加上他的知情識趣、不拘小節,不似一般凡夫,盡會壓抑、挑剔女子,他逗她、損她、卻也包容她。 與他相處,恍似在和煦春風裡,悠游、自在又舒坦。也因此脫軌的情再也不受控制,放肆狂奔。 但……他們有「未來」嗎?那兩個字對她而言幾乎與「絕望」同義,所以她從來也狠不下心拒絕他;因為不只他想要她,她亦是迫不及待地渴望著他,只希望在分離來臨前,留下一點點美好的回憶也好…… 「小雪——」楚飄風突然大吼,驚醒沉思中的她。 愕然回首,一名黑衣人已侵近身旁,亮晃晃的大刀迫在眼睫。 雲吹雪急退,躍下大樹,倚仗的是他絕對會接住她。 楚飄風果然不負所望,身形如飛鵠展翅,筆直地躍上半空,接住她。 然而偷襲的大刀卻未曾放棄,依然緊追在後。 楚飄風只得一手環住她的腰,用另一隻手去抗拒大刀的進逼。 雲吹雪趴在他肩上,注意到另一枝飛箭直襲他背心而來,而專心應付大刀的楚飄風卻已無暇他顧了。 管不了箭氣逼人,在利箭逼近他背心的瞬間,她想都不想便徒手撥開它。 箭勢是給撥歪了,但餘勁未歇,反而擦過她的手臂,帶起一溜血珠,射入身後的大樹幹裡,入木三分。她臂上噴起的血珠濺上他的臉。楚飄風只覺那點紅,比火炭還燙地直烙進他的心坎裡。 飛旋的身形一落地,他憂心忡忡地查看她的傷勢。「小雪,你……」 她皺眉,回以一抹勇敢的神色。 「我沒事,只是一點皮肉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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