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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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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是太祖皇帝的遺命,不過時日太久,原因已無人知曉。」 「結果幾百年來耗費人力物力去搞一棟樓,就是為了滋生罪惡?」幸好他沒繳過半毛錢給國庫,否則知道錢是這樣撒光的,非氣死不可。 「小心。」她發現前方的地磚顏色有異,及時拉他停步。果然,就在他們腳尖處,陷出了一個三尺方圓的大洞,裡頭寒光森森,跟一座刀山沒兩樣。 「媽的,商爺一定要光顧一回內府和國庫!」與其讓某些人亂花,不如他拿了錢去救災。 她冷冷地瞪他一眼。「不准動國庫,最近南部鬧旱災,國庫已經很緊了。」下一句。「內府隨便你。」 他笑出來。「好好好,都依你,哪怕你要我寫救災章程,我也寫給你。」 「那倒不必。」她還是相信他的為人。 他們一起掠過那個山洞,商昨昔又問:「我很好奇,公主這沒見過世面的金枝玉葉,怎麼會想到利用藏經閣隱藏證據?」他剛得到線索的時候,也以為自己搞錯了。 「也許是命運吧!附馬本姓吳,正是當年負責修繕藏經閣那位機關大師之子。大師辭世後,附馬、公主便成為全天下最熟悉這棟樓的人。」所以一聽他說賬簿收在藏經閣,她立刻相信,並不惜以身犯險,盜取證據。 「命運弄人。」他搖頭,爬上最後一級階梯。「到三樓了,你說賬簿會藏在哪裡?」 依然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四面牆各鑲了一顆夜明珠,光線溫和,卻不刺眼。 她舉目四顧。「得找找才行。」 「分頭找。」這樣快一點。 「好。」她朝右、他向左,兩人沿著牆壁慢慢地往前搜。 時光飛逝,他們額上冒出一顆顆汗珠。再找不到,天就要亮了,怎麼溜出皇宮? 「覓音,你那邊怎麼樣?」他問。 「沒有——咦?」她突然驚呼。 「怎麼了?」他掠到她身邊。 「你看。」她指著夜明珠說:「上頭是不是刻了圖樣?這個是……龍。」 他快步奔向下一顆夜明珠。「這個是虎……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是四方神獸!」 她迅速地將剩下兩顆夜明珠檢查一遍。「沒錯,是四神獸。」 「我知道了。」他仰頭大笑,手掌往牆壁一拍,夜明珠跳了出來,他伸手接下。「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它們現在的位置不對,只要把它們調換過來,機關自現。」 「好。」她幫他將夜明珠放入正確的位置。 喀喀喀,一陣機輪聲響,房間中央緩緩升起一座高臺。 「這是……天威將軍的牌位?」他真想不到皇宮中會藏著這東西。誰供的?誰又有這個膽量、這個能力供奉孫不平的牌位,不懼朝廷威勢? 突然,他想起她說的,太祖皇帝遺言交代後世子孫,登基時都要撥款修繕藏經閣。會是太祖皇帝後悔地一起打天下的兄弟痛下殺手,才做了這東西彌補嗎? 她拍拍他的肩。「帝王心思難測,你還是別猜了。」 他撇撇嘴,一臉不屑。「帝王……哼,這不敢愛、不敢恨,凡事都要講求利益得失、窩窩囊囊人的想法,也沒什麼好猜的。」 她低頭,唇角上勾,畫出的弧度像是吹綠大地的一抹春風。 他不必看出能感受到那股暖意,舒人心扉,但心裡仍有些不爽。「喂,你在取笑我嗎?」 「我怎麼敢?你——那是什麼?」忽地,她眼角餘光看見牌位後頭有東西。 他快一步伸手拿下。「賬簿。」翻開一年地,條列清楚的記錄讓他喜不自勝。「太好了,我們終於有證據治公主和吳城主的罪——咦?這些傢伙夠大膽,連販賣陣亡將士遺孀的名單都寫上去,原來他們一直利用醉香樓做掩護,買賣人口!呵,還有這裡,你看,追殺我們死了十二名殺手、費銀一千二百兩一十八兩……我不知道該說他們是囂張還是廢物?」 「這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笑到一半,突然頓住。「商昨昔,快鬆手!」她看見一道黑氣從他手指一路蔓延到手腕。 「該死!有毒!」他把賬簿一拋,伸手點住自己的穴道。 「怎麼樣?」她緊張地扶住他。 「還好。」他檢視自身,因為發現得早,毒氣被擋住手肘部分,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你拿東西把賬簿包起來,我們走。」 她憂心忡忡地撕下一截裡衣,包住賬簿,藏在懷中。 「我扶你。」她說。 「沒關係,我現在還撐得住,不過……」他勉強扯開一抹笑,疲憊的容顏掩不住深藏骨子裡的那股不羈。「出宮後,可能就要麻煩你背我回家了。」 她忍不住想落淚。傳聞中的盜神何曾這樣落魄過,自從遇見她,他不只一次落難招災,難道她是他命中註定的禍星? 不該答應他的,當時堅持趕他回去就好了,她好後悔,又牽累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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