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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我一定要改掉你懦弱的劣根性。」他大叫。

  林永傑發現情況不對,正想跑。「你……你別亂來喔!我好歹是林氏企業的總經理,我爸媽要是知道你軟禁我,他們下會放過你的。」

  「很可惜,有關這個問題,我已經請水先生向你家人解釋過了。他們都很贊成你在婚前與芝茵多多相處、培養感情。當然公司方面也請好假了,你就安心在這裡待下來吧!」雷因獰笑,不給林永傑拒絕的機會,將他深鎖在別墅中。

  「放我出去,你下能這樣待我!」

  有一段時間,別墅裡下停回蕩著這樣悲切的叫聲。

  最近,林永傑發現自己變得比較多愁善感。

  他居然會一邊看著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卡通,一邊掉眼淚耶!

  那好像在說他的故事,一個英俊瀟灑、本該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卻飽受欺淩,只能躲在牆角數著滿盤紅豆、綠豆,悲歎自己失去的青春歲月。

  而想當然耳,那位殘酷淩虐好男兒的惡魔就是雷因。

  每天每天,雷因都會叫他做很多事,舉凡洗衣、打掃、煮飯……說錯了,是為水芝茵按摩、捏腳、幫助她做複健啦!

  其實照顧未來老婆本來也不算什麼,但他好歹是林氏的少東,從小養尊處優,向來只有別人服侍他,他幾時服侍過人了?

  但雷因卻偏偏要他親自動手。

  「我有錢,難道下能請看護嗎?」林永傑大聲抗議。

  「不能。如果你想成為芝茵的丈夫,就得知道她生理、心理的大致需求。」雷因一巴掌摜在他頭頂。

  林永傑好冤枉。「水伯伯也沒有凡事親力親為,還不是花錢請了你們這些看護 。」

  「但水先生好歹努力上了幾堂複健課,也懂得如何為芝茵熱敷、電療,幫她止痛。」

  「咦?水伯伯有時間做這些雜事?」

  「什麼叫雜事?照顧最親密的人是天經地義的事。」雷因痛駡道:「水先生不管工作再忙,都會抽空關心芝茵的情況,難得一個月一次的休假也會過來照顧女兒,你這個做人老公的,難道要凡事假他人之手?」

  他本來也以為水天凡是個只顧工作,完全置親情于不顧的男人。但長期相處下來,他發現水天凡只是如多數東方男人一樣,不擅長表達感情,其實他是很關心女兒的。

  對於雷因提出來的各項要求,水天凡無不全力配合,只差沒去考一張看護執照,否則水天凡自己也可以看護女兒了。

  不過說到這點,有件事就頗讓雷因納悶了,他不只一次向水天凡提起,周姨的護士資格似乎頗有問題,她有很多觀念都很奇怪。

  可水天凡卻始終裝作聽下懂,以至於周姨仍繼續留在水家,三下五時跟雷因惡作劇一下。

  但幸好,周姨只在沒外人時才與他作對,一旦面對外敵時,她是很有同仇敵愾之心的。

  所以最近比較倒楣的,該屬林永傑了,誰讓他上回將水芝茵給推倒了呢?雷因一點都不同情他。

  可憐的林永傑,這輩子大概就屬這段日子過得最淒慘了。

  「雷先生的話是沒錯,我也想為芝茵盡點心意,可是我事業做得這麼大……」

  「混賬!」雷因化成暴龍了。「事業可以跟家庭相比嗎?」

  林永傑發誓,他絕不是個膽小之人,不過此時此刻的雷因太恐怖了,他完全不敢跟他辯駁。

  「我知道了,你別叫這麼大聲嘛!」

  「你能夠瞭解最奸。」雷因惡狠狠地瞅著他。「還有,剛才那番話絕對下能讓芝茵知道,聽見沒有?」

  「聽見了。」他這麼凶,林永傑人在屋簷下,又豈敢下低頭。

  「現在拿著按摩油跟我進來。」雷因一個命令,林永傑一個動作。

  這樣說也許很沒良心,但水芝茵最近每回看到雷因和林永傑都感到一陣好笑。

  尤其是林永傑那張倍覺委屈的臉,更是……好吧!她是個沒良心的女人,見到未婚夫被如此惡整,她不僅不感到心疼,反而有股報復快感。

  「早安,芝茵。」林永傑顫著唇笑。「我來幫你做按摩了。」

  水芝茵腹內直打鼓。也許到現在,林永傑都下不信自己也有服侍人的一天吧?

  「謝謝。」她沒拒絕。

  林永傑微抖的唇迅速垮下,以著祈求的眼神凝視她,希望她開口向雷因求求情,早日放他脫離苦海。

  而水芝茵也如過去的每一次,讓他失望了。

  她掀開腿上的毛毯,露出一雙白玉美腿。但此刻,林永傑只把它們當成金華火腿,恨不能啃上兩口洩憤。

  「我技術下太好,也許會弄痛你。」他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雷因獰笑打斷他的妄想。「我不介意把我的腿借給你練習一會兒,等你能掌握訣竅,再正式上場為芝茵按摩。」

  林永傑的五官整個垮了。雷因可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他已經很清楚他鞋子的尺碼,不須多加研究。

  「不必了,雷先生昨天說過的話我記得一清二楚,絕不會出錯。」

  「那就麻煩你了,林少爺。」在水芝茵面前,雷因對林永傑的態度一直非常客氣。

  但水芝茵終究不是笨蛋,不會看不出雷因私底下對林永傑的欺負。

  她知道,雷因是在吃醋。

  不過雷因從未主動說愛,她也不會表白。以她目前的身體,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沉重的負擔,她不想連累雷因。

  可惜雷因還當她是對林永傑舊情未了,妒火已經悄悄蛀蝕了良心。

  「喂,還不動手?」他催促林永傑開工。

  「芝茵……」林永傑企圖做最後的掙扎。一個大男人蹲在地上幫女人捏腳,他真覺得很難堪。

  水芝茵只當沒看到,頷首輕笑。「不奸意思,傑哥,辛苦你了。」意思很明顯,林永傑是逃不掉了。

  林永傑頹喪著臉,打開按摩油就想往她的腳上倒。

  「林少爺,」雷因語如冰珠。「你似乎忘了什麼事。」

  他呆呆地張大嘴。

  「熱水。」雷因提醒。

  林永傑恍然大悟。「要先用熱水擦過芝茵的腿,再開始按摩。」他說著,依然蹲在地上,與雷因大眼瞪小眼。

  奸半晌,雷因終於受不了,開口:「那你還不去端熱水,蹲在這裡做什麼?」

  「咦?我去?」

  「不然誰去?」

  「我以為叫一聲就會有人把水送來。」

  雷因笑得更咬牙切齒。「不好意思,這裡不是飯店,沒有客房服務,得麻煩林少爺親自動手。」

  看他額頭上青筋暴跳的樣子,林永傑再白癡也知道踩到地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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