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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哈哈哈,有個如此乖巧可人的孫女兒,老夫高興都來不及了,又豈會丟臉?」

  他身為長輩都這麼說了,她做晚輩的也不好再拒絕,索性大大方方地拜了乾爺爺。

  「乾爺爺在上,請受孫女兒一拜。」

  「哈哈哈,快起來。」劉伯溫大喜,促狹心情一時興起,拉著嶽妗粼輕聲說道:「乾爺爺沒啥兒禮物給你,就告訴你一件秘密吧!」他將關靳封在發財村偷偷跟著嶽妗粼近三個月,為她打獵、挑水、砍柴……流血又流汗的事全說了。

  嶽妗粼只聽得目瞪口呆。敢情她以為的好運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全是關靳封的功勞?但他怎麼不說呢?

  劉伯溫續道:「你別瞧關禁衛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其實他臉皮薄得緊,喜歡你好久了,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有一回,乾爺爺問他,怎不將他暗中助你的事讓你知曉,你被他感動,說不定會因此喜歡上他呢!結果你知他怎麼說嗎?」

  她訥訥地搖頭。

  「他說:『我豈是那種卑鄙小人,要用那一點點恩情去換取女孩子的真心!況且我幫她是出自一片善意,絕無其他企圖。」』他把關靳封的口吻學了個十成十。

  當下,嶽妗粼笑得合不攏嘴。知道心上人一直掛念著自己,天下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值得開心的事?

  這一晚,劉伯溫拉著嶽妗粼談天說地,幾乎將關靳封的所有秘密都吐光了。

  幸虧他心腸尚好,沒有將最糗大的出浴事件一併說了,否則,關靳封非拔劍跟他拼個死活不可。

  關靳封一直被拖著灌酒,直喝到近四更,才擺脫眾酒客,來到新房。

  嶽妗粼坐在喜床上,笑盈盈地望著他。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她看他的眼神似乎變了。

  過去,她對他有感激、有崇拜、也有敬畏,就是缺少那股子親密感;以致他望著純潔的她,總忍不住自慚形穢。

  而今,她羞怯怯地凝視著他,好像將他當成了心中最重要的人,又愛又憐。

  她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界仙子,而他也非地上凡夫,他們之間雲泥般的差別在這一瞬間被縮短了。

  他們變成了塵世間最普通的一對夫妻。

  他終於可以放心、勇敢地去愛她了。

  「師兄。」她啟唇輕喚。

  他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她纏綿的目光已讓他情潮湧溢,快滿出胸膛了。

  「不,我想……我以後叫你關哥哥好不好?」她溫柔喃語。

  他只覺骨頭快酥了。「好。」這一刻,她說什麼他都不會反對。

  像被什麼東西所牽引,他迷迷茫茫,邁著微醺的步伐走向她。

  「關哥哥,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她溫柔的目光、嬌噥的低語化成一道情網,將他罩得密密麻麻。

  他不曉得她所指何事,卻知得妻如她,自己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我也沒做什麼。」拂去她散亂于頰邊的發,他輕捧起她的嬌顏,只見肌膚瑩白如玉、五官精彩無雙,襯以水蒙雙瞳,直比瑤池仙子更加媚感動人。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劉伯溫說他臉皮薄,所以她不敢明說,但心頭的喜悅卻是掩飾不了的。

  情不自禁,她粉頰輕摩著他渾厚的大掌。

  他背脊竄過一股電流,體內的情火霎時被點燃。

  「妗粼,我的娘子,以後我會待你更好。」

  「我相信。」他深情而重義,必是有情郎。因此,雖無八人大轎、浩大的迎親隊伍,她仍是嫁他嫁得歡歡喜喜。

  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她瑟縮了一下,心亂如麻。

  「別怕。」唇舌並用,他輾轉舔吻著她緊閉微顫的唇。

  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悶壞了,她不再全身僵硬如木頭,而是軟軟地化人他懷中。

  「唔!」難耐的嬌吟逸出她齒縫,甜膩如蜜,直滲他心坎。

  「妗粼。」他想將她揉入骨予裡,永不分離。

  輕柔地,他為她除下風冠、解開喜服。

  裡頭,同樣豔紅的肚兜上繡著鴛鴦雙戲水。

  他看著她的胸脯在肚兜下起伏,勾起水波層層,引動戲水的鴛鴦更顯歡愉暢快。

  「別這樣。」她害羞地以手掩住裸露的嬌軀。

  他只伸出舌,一根一根地舔過她的手指,留下幾線閃亮銀絲。

  她的身體在他的挑逗下輕顫。「關哥哥……」

  止不住的情火正在蔓延中,他被她酡紅如櫻的嬌顏迷得心神俱醉。

  「妗粼,我真喜歡你。」唇舌的舔吻移上她潔白如玉的纖頸,在上頭吻開一朵朵豔麗的紅櫻。

  她覺得情火已經從她的頭髮尖兒、直燒到腳趾頭了,火熱的嬌軀痛苦地在他身下磨蹭著。

  「呃!」他錯以為自己會當場爆炸。「讓我愛你,妗粼。」手指勾下床帳,圈圍住一室的曼妙春光。

  纏綿悱側的情戲正在裡頭上演。

  天未大亮,關靳封和嶽妗粼成親的興隆客棧,闖進了一群不速之客。

  「出來,粼兒,我不准你隨隨便便嫁人。」領頭者是一名中年男子,粗獷的五官威儀不凡,中原話說得頗溜,不過帶著一股異族腔調。

  「李成桂,你以為你是誰,竟有臉來阻止我女兒的婚事?」與他拉拉扯扯的是一名美婦,容顏嬌麗,更勝三月的桃花。她不是旁人,正是服下美顏丹的岳夫人,莊夢蝶。

  「我是你的夫君、你女兒的親爹。」李成桂怒吼。

  一瞬間,岳夫人有些後悔教會他中原話,否則,他現在焉有本事在她面前大小聲。

  「我們早就分開了,現在,我的相公姓岳,所以我女兒也姓岳,我是堂堂的岳夫人,與你再無關係。」

  「我不答應。」

  「休書都寫了,誰理你?」

  「放眼天下,只聞男子休妻,焉有女子休夫之理?」

  「你欺騙我,對我無情無義,我就有理由休夫。」

  「荒唐、荒唐,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才不要臉兼下三濫。」岳夫人吼得氣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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