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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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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辰宇瞧見黑影墜落之處正是化學實驗大樓。他一路往上跑,總共與二十六名學生擦身而過;他觀察了每一張臉,卻找不出半點可疑之處。 太詭異了,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 奔上化學實驗大樓頂樓,瑟瑟強風吹亂了他梳理整齊的發,同時也攪混了一池明淨的心湖。 沒有人,諾大的平面上居然什麼也沒有。 他不死心,漫步於空曠的頂樓,一寸一寸地搜尋著線索。 十分鐘後,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叫他在圍牆邊發現了些許顏色,淡淡的橘紅、帶著微香,是女人的唇膏。 最起碼他證明了曾有個女人待在這裡,而且才離去不久,因為唇膏尚未乾涸。 早先掉落在花壇裡的是個男人,他不可能擦口紅,所以在這裡留下顏色的女士就很可疑了。 但線索還是不夠,唉!他不該浪費太多時間與圖書館裡那位神經館員糾纏不清的,她根本不可能給他任何線索……等一下!想到嶽筱晶,他剛才跑出來的時候她還在裡頭吧? 他一到同甯大學就發生了命案,極可能是他的到訪驚動了「光明組」,他們打算在他查出證據前抹殺一切? 不好,嶽筱晶恐怕有危險了!猛一轉身,他快步往下跑,這回的目的地是圖書館。 跑到花壇附近,墜樓者周圍已圍上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人潮。須臾,警察來了,整座花壇被隔了開來。司辰宇判斷這裡再沒其他線索可尋,快步穿過圍觀眾人往對面圖書館行去。 來到二樓樓梯口,迎面與一名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員撞了個滿懷。「小心!」他快手一伸攬住對方的腰,救他免於墜落樓梯,再為同甯大學添上一條冤魂。 「抱歉。」司辰宇瞄了他別在衣領上的名牌一眼:「邱譽」。「你沒事吧?邱先生。」 不急著思考半個身子掛在樓梯口的自己有多危險,邱譽睜大一雙清亮的眸望著司辰字。「你怎麼知道我姓邱?我們認識嗎?」他一手撫正鼻上歪斜的眼鏡,一手摸向司辰宇的臉。「我不記得看過這張臉耶!你的臉很特別,我若見過絕對不會忘記,可是……」他一邊說,一邊還摸個不停。「我真的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你。」 司辰宇得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能忍任推他下樓的欲望。「邱先生,請你不要隨便碰我好嗎?」他不習慣這樣的親呢,尤其對象是個男人。 邱譽的手定在司辰字臉頰,視線則落在他環住他腰杆的臂上。「看這情形應該是你碰我,不是我碰你;可不管我們是誰碰了誰,眼下我們互相碰觸卻是事實,所以我們最好不要再分你或我了。」 一連串繞口令聽得人耳朵發癢!司辰宇懷疑同甯大學裡專出瘋子,上則有一個神經嶽筱晶、現在又來一名白癡邱譽,這裡就沒半個正常人了嗎? 「邱先生,你有話要不要先站好再說?」 「我沒站好嗎?」左右望瞭望,邱譽搔搔頭。「我好像沒站好哪!」 「那就請你站穩定了,再來關心別的事情。」 「好。」他很乖,趕緊拍拍手立正站好。 確定他安全無虞之後,司辰宇躲瘟疫似地閃過他,快步往三樓的書庫走去。 「哎,這位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認識我的?」怎知邱譽卻不死心地緊追了過來。 司辰宇咬著牙冷道;「你別了名牌。」 「名牌?」邱譽望了衣領上的名牌一眼。「名牌跟我們認不認識有關係嗎?」 「因為我是從名牌上得知你姓邱、名叫邱譽。」 「那麼我們是不認識嘍?」 這傢伙怎會如此煩人?司辰字加快跑步的速度企圖甩掉他。「不認識。 豈料邱譽看似遲鈍,動作卻非常敏捷,硬是跟著司辰宇來到了書庫。 『難怪我覺得你的臉很陌生,果然我們未曾認識。』他到底要在這個問題上夾纏多久啊?司辰宇懶得理會他,快一步闖進書庫裡。『嶽筱……』奇怪,人呢? 邱譽像塊牛皮糖似地緊粘在他身後。『你找筱晶啊?』 『你知道她在哪裡?』雖然很想擺脫黏人精,但任務重要,司辰宇只好勉強自己跟腦袋不清的邱譽繼續糾纏。 『現在是下班時間,筱晶應該回宿舍了吧?』 『宿舍在哪裡?』 『從這裡出去左轉,穿過中廊,你會瞧見一棟紅色建築,那就是了。 司辰宇沒有停歇過的腳步又繼續往前疾奔。 邱譽還是跟在他身後。「嘿,你不能去的,那裡是女……生宿舍。」來不及了,司辰宇已經跑得不見人影,而邱譽只能對著他離去的方向搖頭。 「明明是同一張臉,為何感覺會差這麼多呢?」 能避開煩人的邱譽是司辰宇的福氣,他根本不想聽他說話,飛快跑過中廊,隔著一塊小小的草皮,對面就是宿舍了。 一些貪懶走路的學生紛紛踏過草皮抄近路到宿舍,但極為重視規律的司辰宇卻寧可多費些力氣繞路走行人步道。才跨過石子路,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呼喚。「司先生。」 好耳熟的聲音。他轉過身,看見右邊草皮上站了一條俏生生的身影。「嶽筱晶!」壓抑的聲音裡再也藏不住怒氣,今天一天的經歷,幾乎磨光了他所有的耐性。「你沒看見告示牌上寫著禁止穿越草皮嗎?」 她瑟縮了下。「可是大家都在走啊!」 「不對的事就是錯誤,並不會因為很多人做而變成正確。」再也按撩不住的怒吼衝口而出,他終於讓火氣突破了冷靜。 嶽筱晶嚇了一跳。完美的雕像在一瞬間變成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情緒的人,駭得她手中咬了一半的吐司掉落草皮。 「唉呀,糟糕!」她彎腰撿起吐司拍了拍,又往嘴裡塞。 司辰宇圓瞠的眼珠子差點爆出眼眶。「你在幹什麼?」 「我……」她一口吐司合在嘴理,不敢吞、也不敢吐,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在吃吐司啊!」 「掉在地上的東西還撿起來吃?」尤其還邊走邊吃!天哪,她到底懂不動規矩? 答案是「不懂」,因為她委屈地皺著眉。「又沒有多髒。」 「沾了土就不乾淨了,丟掉。」他聲音裡的火氣足以點燃一座死火山。 她把吐司藏到身後去。「不要。」那是她僅剩的食物了,丟掉後豈非要等著餓死? 「我叫你丟掉你聽見沒有?」 「不要嘛,它還可以吃啊!」她努力吃給他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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