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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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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把它拿出去。」絕對要讓它距離穀月一百公尺以上。 「謝……哈啾——謝……」他們應該多溝通的,以防他再送出那種致命性的禮物,她絕對會提早去見閻王。 司辰寰走後,穀月立刻癱平在沙發上,這時候如果有杯熱茶喝就好了,可惜,她已沒力氣拖著這副疲軟的身子進廚房。 叮咚、叮咚……偏偏門鈴卻選在這時響起。然而穀月還是不想起來,她在心中默數著,倘若來人能在十秒內離去,算她逃過一劫,否則…… 「唉!」數了十下,對方還是把門鈴撳得死緊,打算非按到有人出來開門不可。算她倒黴!拖著不適的身子,穀月腳步不穩地邁向玄關。「來了,誰啊?」大門打開,一陣香風吹了進來。 穀月眨眨眼,從沒見過這樣美麗的女子,細緻無雙的五官,纖柔的身軀裹著一襲雪白罩衫,飄然淡雅,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你好。」女子溫柔地抿唇一笑。「請問司先生在嗎?」 「呃……」穀月有點看呆了。「他剛出去。」 「這樣啊!」女子低下頭,兩排扇般的眼睫在臉上形成一道淡淡的陰影,將原本就秀巧的花顏襯托得更加羸弱不堪。 穀月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對女人興起憐惜之心,但她的失望著實令人不忍。「你有什麼事嗎?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啊!」羞赧的紅潮霎時淹沒女子的粉頰。「對不起,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就住在對面,名叫方豔,我跟司先生是老鄰居了,他很喜歡吃我做的檸檬派,我今天休假做了一個,想請他過去品嘗品嘗。」 原來又是一個錯投芳心的女孩,而且瞧她那樣子,似乎對司辰寰用情頗深。穀月為自己方才的胡思亂想哂然一笑,司辰寰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他,怎麼可能單為了她一人,就放棄如此多的豔福? 他送她花一定只是一時興起,或許他跟她一樣都喜歡在平凡的生活中製造些不一樣的情趣,來讓日子過得更快樂。 她自顧自地想著。跟他簽下契約婚書真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一項決定;他們不論想法、理念、生活習慣都是如此投契,他們一定可以創造出一段和諧美滿的婚姻。只是對像方豔這樣的純真女孩就有點兒抱歉了!也許她該跟司辰寰談談,他盡可以去享受他的美人恩,但請別招惹那些單純無知、拿愛情當生命的女人。 「那等他回來我再告訴他,請他過去一趟可以嗎?」 穀月打著商量。 「這樣……」不能立刻見到司辰寰,方豔一臉好不失望的樣子。 穀月再次為她感到心疼。「要不你進來等他如何?」 方豔搖搖頭。「他不喜歡我進他家,一直以來都是他到我家的。」 這下子穀月可沒轍了,總不能教她們兩個就這樣呆站在這裡耗到司辰寰回來吧?天曉得他把花送哪兒去了?幾時才要回來? 方豔在門口局促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期期艾艾地開口:「那……我把派帶過來,等他回來後,你再切給他吃好不好?」 穀月趕緊點頭,只要別再對著這樣一張楚楚可憐的容顏發愁,要她幹什麼她都答應。「謝謝。」話落,方豔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三分鐘後,她手捧一個尚冒著白煙的檸檬派急急忙忙跑過來。「麻煩你了。」她對谷月鞠了個躬。 穀月伸手接過派,一股檸檬清香撲鼻而來。手工做的派,凝聚了無數方豔的情意與巧思,光看就覺得非常好吃,司辰衰真幸福,可惜沒她的份……啊!不如待會兒找任千矢上一趟蛋糕店買些好吃的甜點回來祭祭肚裡的饞蟲吧! 「哪裡!」她笑答。 「那……請一定要讓他嘗嘗。」方豔不放心地又叮嚀一句。 「我一定教他全部吃完。」谷月向她保證道。 方豔這才心滿意足地轉回家去。 關上門,穀月在樓梯口碰上正走下來的任千矢。 「千矢,你待會兒有沒有空?」 他點頭,冷酷如昔,日光轉向她手中的派。「怎麼有那東西?」 「隔壁鄰居送來給辰寰的。」谷月將派送時廚房。 任千矢跟在她身後。「鄰居?我們才搬來沒多久,那認識什麼鄰居嗎?」「可是方小姐說她跟辰寰很熟耶!」 任千矢不再言語,他的主人辰寰還跟全天下每一個女人都很熟;至少婚前是如此。穀月抬頭望著他。「我們去買蛋糕好不好?」 「蛋糕?」他臉上閃過一抹為難。「有誰生日嗎?」 「沒有,不過我突然好想吃甜食。」她強勢地拖著他往外走。「好啦,我請客,我們去買些慕斯蛋糕、手工巧克力,或蘋果派回來吃。」 惡!一堆甜食,光聽就覺得想吐,但他卻甩不開穀月熱情的小手。「夫……夫人……」孤男寡女這樣拉拉扯扯的會引人誤會的! 「幹什麼?」穀月渾然未覺他的尷尬,反而主動挽上他的手臂。 「我們……這樣不大好……」太親昵了,恐怕會引發不好的流言。 「為什麼不好?」他是司辰寰的養子,也是她的,母子間有些舉動很正常啊!「你是我兒子、我是你母親,母子倆手挽著手一起逛街有啥不好的?」 母子!任千矢聞言頓成化石。 當穀月拖著被磨去半條命的任千矢回來時,司辰寰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臉凝重。「你去哪裡了?」他沉痛的語氣活似個被拋棄的怨夫。事實上也很像,好不容易訂了一千朵玫瑰,請人包得美侖美免的拿來送她,原以為可以贏得一記驚喜的擁吻,誰知她竟對花粉過敏,不得已他只得將花帶走。半路上遇到幾個結伴而行的女學生望著他的花看呆了,他索性借花獻佛,把玫瑰全給了那些學生;讓人快樂,總比將這些花浪費在垃圾桶裡好。 回家途中,他一直想著她會怎麼看待他的愚行,是恥笑,還是生氣?豈料她根本就不在家,害他枯等了一個多小時,原先的不安也逐漸被漫長的時光磨成不耐了。「買蛋糕啊!」穀月絲毫不覺他的怨氣,滿臉天真舉高手中的西點盒子。「兒于陪我一起挑的。」 「兒子!」司辰寰終於注意到她身邊一臉快要死掉的任千矢。「你叫他兒子?」天哪!任千矢怎麼肯應喔?尤其還要他陪「母親」去買蛋糕,那不是比砍下他的頭更教他難過嗎? 「不對嗎?千矢是你的養子,而我是你的妻子,論輩分,我自然是他的母親。」她一臉占足了道理的表情竟令兩個大男人無法反駁。 任千矢無力地閉上雙眼,他再也無法忍受這場鬧劇了。「我……這有事……不陪你們了,再見……」他邁著機器人似的僵直步伐轉了出去。 「我同情他。」司辰寰不停地點頭,語氣卻是幸災樂禍的。「他真的叫你母親嗎?」天曉得他退那小子叫父親逼了多久,偏偏任千矢的性子比石頭還硬,認定他是主人後,便再也不肯改口,氣得他好幾次想砍掉他的頭,給他換一副圓滑點兒的腦袋。「沒有。」她微笑,睿智的光芒在眼波裡流轉。「但因為我叫他兒子,所以他再也不能稱呼我夫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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