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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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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好看了才麻煩。」她怕兵士們會為了爭風吃醋而打架,而那早有前車之監。「你知道營裡每天有多少兵士為你打得頭破血流嗎?」 他搖頭,整個人都呆了。 「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你現在可是第三軍團一致公認的『第一美人』,人人崇拜的對象。」楚行雲一席話把邵君打成木棍一枝,動都不能動了。 第二章 邵君很訝異,他是男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怎麼會跟「美人」這兩個字連上關係?楚行雲八成是騙他的。 但楚行雲下段話更狠狠打碎他的認知。「不信你可以召薛校尉他們進來問,第三軍團裡誰最漂亮?」 「當然是你。」他太急了,腳步一個踉艙,差點又跌個四腳朝天,虧得她眼明手快,扶了他一把。 「你還是一樣大事精明、小事迷糊。」她失笑。 邵君著迷地望著她的笑臉,那麼樣地燦爛,比什麼星星、月亮、太陽都更加耀眼奪目。 「那些人太沒眼光了。」他捧著她的臉,深深凝視,一派癡迷。「要說好看,我覺得你最好看。」 她翻個白眼。「你真該治治自己的眼睛。」 「你照照鏡子就知道了,你的眉毛又柔又順,眼睛細長,非常有神,鼻子小巧,配上豐潤的紅唇,不管怎麼瞧都是個美人胚子。」是他最喜歡的一張臉,同時揉合了英氣與柔美。 「別再說了,我要吐了。」她這德行要還叫做美,全天下的美人八成都死光了。「我就算不常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她方在戰場上奔波了幾天,一身的戰甲恐怕還是他幫她脫的。 她還嗅得到發自身體的血腥味,和著嗯心的爛泥,她整個人根本只有「邋遢」兩字可以形容。 「那是因為你總是不懂得照顧自己。」他歎。 楚行雲向來隨興,領軍四處作戰、剿平盜賊,難免遇到艱難環境,她可以跟所有士兵一樣,三、五天不洗澡,連吃飯都在馬上解決。 但他受不了,只要一得空,他一定要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當然,與他同榻而眠的她也列入必洗的名單上。 說著,他又換來一盆水,裡頭加了濃濃的玫瑰香油。 楚行雲立刻跳起來,面色青白。 「那是什麼東西?」香得她快打噴嚏了。 「我新煉製的潤膚膏,只要每天摻在水裡沐浴,就可以保持肌膚白皙粉嫩,常常使用,身體還會自然透出一股玫瑰香味。很棒吧?」他可得意了。 她只想暈倒了事。眼睜睜看著那飄散著嗯心玫瑰香氣的巾帕一寸寸靠近她的臉,她要吐了。 「我想……我睡著的時候你已幫我擦過一次,剛才又擦了一次,不必再擦第三次了吧?」想像她帶著一身馨香上校場,練得渾身大汗,酸臭混著花香……那一定很恐怖。 「之前是清洗,現在是保養,哪能一併論之?」他很堅持。「姑娘家的身體是非常纖細寶貴的,一定要好好照顧。」為此,他給她煉了不只一桶的香油、潤膚膏,卻都被她轉手送了人。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一副臭皮囊。 所幸老天待她不薄,雖沒賞她一張驚世絕俗的好相貌,但濃眉鳳眼、挺鼻豐唇,倒也構成一張堅毅面孔,配上黃金麥穗似的肌膚,竟是無比舒人心神。 他最愛看她舞劍時的樣子,身如柳絮、劍出如風,騰挪閃栘直似鯉魚躍龍門,一蹬入天庭。 那絕下單是個「美」字可以形容,她的丰姿、她的倩影足可傾國傾城。 而幸好,她從來只在他面前舞劍。至於第三者,他們只配見到她的殺人劍法。 「抬一下臂,行雲,這些香油對肌膚真的很好,你應該對我有信心。」他哄著。 「我對你的醫術很有信心,但……」楚行雲已經溜到帳篷口了。「君,我是個將軍,不是大家閨秀。」 「我知道你是個將軍,但你仍然是我美麗纖細的妻子。」在他心裡,她一直是最美的。 「我美麗纖細?我像嗎?」 他搶步過去,解開她的束髮冠帶,如雲秀髮瀉下,雖非墨般純黑,但讓陽光曬得帶點褐紅的髮絲卻是十足的細軟滑順。 這部多虧了邵君細心為她保養,常常梳洗,從下吝惜那高貴的香油。 當然,她覺得很煩。 營裡多數人將頭髮剪得短短,打仗都沒時間了,誰還有空去照顧頭上那撮毛? 若非邵君擋著,她一定會拿把剃刀將三千煩惱絲盡數了結。 不過邵君八成會哭死,給她梳發、畫眉、沐浴,似乎已成他為人看病外唯一的興趣了。 他陶醉地執著她滑順的髮絲,感受它們在指問柔軟的輕撫,像是夜晚情人間的呢喃。 「你當然纖細,瞧瞧。」他拉她回來,按坐在銅鏡前,執起象牙梳子,輕柔地為她梳理那一頭長及臀部的秀髮。「你的臉連我一個巴掌大都不到,眼、耳、口、鼻,無一下精巧細緻,不管橫看豎看,都是纖纖弱質少女。」 「只有這張臉。」曾經,它們看起來是既單純又無助。那時,她一點力量也沒有,只能任人欺負。 但現在不同了,她望著因練劍而粗糙的手,眼下她有能力反抗任何的迫害。 可邵君的記憶好像不太好,老是將她當成過去那個只會流著兩管鼻涕、跟在他身後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他簡直把她當成女兒在照顧了,儘管他們倆的關係應該稱為——夫妻。 「你也沒有我高啊!手小小的,肩膀又細,而且……」 「夠了。」她終於受不了,揮手打斷他的話。「不管過去的我如何,此時此刻,我是個威震沙場的大將軍。」 聞言,他愣了一下,長喟出口。「是啊!行雲也長大了,明明不久前還是要人抱在懷裡哄著才肯乖乖睡覺的可愛娃娃,轉眼間已經長成一個窈窕大美人,教人不得不感慨時光易逝。」 「君,你是我的夫婿,不是我爹。」 「我當然不是你爹啦!天底下哪有父女會每晚睡在一起?」 「對,只是單純地一起睡。」就因為他那多愁善感的性子,他們成親三年多了,始終沒有圓房。 請想像氣氛最美、情緒正佳的時候,枕邊人突然大為感慨你著尿布的過往,那一刻保證什麼情火都熄了。 也許他們永遠也做不成真正的夫妻。 「君,你為什麼要娶我?」忍下住,她問。 「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啊——」愛得揉進眼裡都不覺得痛。 可是他對她從來沒有欲望。她有點搞不清楚他的喜歡到底是什麼程度?像親人 ?朋友?還是夫妻? 「那你會不會想要跟我生兒育女?」 他的臉紅得像關公,心裡猛點頭,嘴巴卻變成木頭。 楚行雲深深地歎了口長氣。「君,你那樣子,讓我覺得自己像極了正在調戲良家少男的風騷婦。」 「可是現在天還這麼亮,外頭有這麼多侍衛,大帳又不隱密,隨時可能有人進來……」換個地方他絕對會表現良好。 但她不懂他的細膩心思,以為那是只有女人才有。 「當我什麼都沒說。」隨手捉起滿頭長髮,她瀟灑出帳去也。 他沒追,忙著害羞和籌劃可能快到來的洞房花燭夜都來不及了,又哪兒來的心思追人? 「擺脫君那些香油、潤膚膏最好的方法就是,挑逗得他臉紅心跳,保證他連祖宗十八代都忘光光,更不會記得要追著人保養肌膚。」楚行雲得意地揚著眉。 她可是個將軍呢!成天顧著要女兒家的把戲能成什麼事?不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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