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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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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敢拚命也是因為有邵君做她的靠山,要傷重到讓他束手無策是很難的,所以她拚得很安心。 作夢也想不到,在未入三十之齡,她竟有幸打通任督二脈,邁向絕頂高手之路。 「我……變強了,我……這是真的嗎?」她激動得難以自已。 「行雲……」一個試探的聲音響起。 楚行雲這才有心注意到其他。 「君,你怎麼在這裡?而且……」天哪,他的臉色比紙還白。「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是來找你的。」一打完仗,諸兵士發現楚行雲又消失蹤影,便猜她八成又昏睡在戰場上了,便分頭尋找。邵君心底始終掛懷著她,自然也加入尋人行列。 不過這一次的戰場是大海,還是一片高溫熾熱、足以烤熟人肉的火海,一千兵士真不知要從何方尋起。 邵君卻隱隱有種感覺,楚行雲應該會在發財村附近。 因為她最常失去知覺的地方,總在那一片又一片的血腥裡。 他猜這是十年前那場事故留下的後遺症,但他著實無法理解,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一個可愛的女娃娃變得嗜血。 不過他也沒想要問她,深怕揭開真相將造成她二度傷害。 如果有一天她肯講,他會聽,至於現在……他只要知道,往血味最濃的地方行去必能尋獲她的行蹤就夠了。 而事實也確如他所料,楚行雲就昏睡在鄰近發財村的小港口內。 只是當他尋到她時,她竟呈現走火入魔之勢。 在他給她喂了一顆回心丹,又運氣為她導正走岔的真氣後,她突然武藝大進,厲害得連他都瞧呆了。 「你……剛才……那是什麼功夫?好棒。」 這問題的答案她也很想知道。「我也不曉得。下令放箭後,我就撞破海盜船,潛進海裡,本來是想隨便找個地方休息,哪知糊裡糊塗漂到這裡,後來……」她開始作噩夢,惡魔再次伸出邪惡的利爪企圖撕裂她的身軀。 她拚命與惡魔搏鬥,卻始終略遜一籌,就在她以為要被拖進黑暗裡時,那恐怖的惡魔發聲了,沙啞低沉的嗓音像煤炭刮著鍋底,刺耳至極。 但她死都不會忘記這惡魔給她帶來的傷害,她曾日日夜夜詛咒著「它」,只求與「它」同歸於盡。 雖然身體已疲憊不堪,她仍想盡辦法運足氣力,試圖給予惡魔致命的一擊。 而就在願望即將達成的瞬間,轟地,她體內爆開一團烈焰,霎時,燒灼得她全身筋骨欲融。 然後…… 她清醒,發現自己武功日進千里,而邵君卻一臉鐵青,像是病了很久。 「君,你要不要給自己診斷一下,你的臉色好難看。」她說。 邵君擺擺手,想要站起來,卻腳軟地倒下。 「我沒事,不過有些乏力。」他掏出一粒藥丹吞下。 楚行雲往旁一掠。 「你去哪兒?唉喲!」見她欲走,他著急得想追人,不意身體競虛得連移動都無能為力。 「君!」楚行雲急急轉回來扶了他一把。「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你快快運功將藥效化開,我幫你護法。」 「不必了。」他搖頭。「我沒力。」 「怎會沒力?你的內功一向不錯啊!雖然拳腳功夫差透了。」她一直很希望他搏擊的技巧能夠厲害一點,這樣在戰場上要保住小命的機會也大一些,偏他討厭動刀動槍,就一直肉腳到現在了。 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沒了,我現在提不起一絲內力。」 「怎麼可能?」她纖手迅速搭上他腕脈,脈象紊亂而空虛,競似普通人一般。「你的內力呢?」 「不知道。」 她差點被他氣死,幸好長年在生死中搏鬥,養出了一些冷靜。 「把你這半天來做的每一件事都說來聽聽。」 說起這邵君啊!醫術是一流、內功稱二流、拳腳屬三流,至於生活能力,那根本是不入流。 他天性帶著一點迷糊,加上年幼無知時跟錯師傅,教他什麼人饑己饑、人溺己溺的鬼道理,養出他一副濫好人個性。 他天真的以為,別人餓了,好比自己肚饑:那麼,別人飽了,自己當然也就會感到飽足。 於是,他毫不吝惜地幫助他人,救人幾乎不收診金,醫術是進步了,名聲也平步青雲地上升,不過口袋裡的金銀卻是日漸稀少,頗有散盡家財的徵兆。 若非楚行雲將他拖進軍營裡,大大減少了他被人騙的機會,恐怕現在邵家的家產全敗光了,邵君也要加入丐幫,向成千上萬的乞丐看齊。 邵君一件一件數著自己幹過的好事。「幫小男孩療傷、給劉公公一瓶護膚香油、幫幾名不小心跌傷的士兵整整筋骨……」 「等一下,你把那幾名去找你整筋骨的士兵名字記下來給我。」邵君那張臉太美麗了,總引來無數狂蜂浪蝶競逐香。平常楚行雲在的時候還好,一班兵士畏于她的氣勢,會稍微收斂一點。可一旦她領兵外出或者力竭昏睡時,那些傢伙又開始蠢蠢欲動,尋遍各種爛藉口,只求能接近邵君。 甚至還有一些蠢貨,不惜給自己身體弄上一道傷口,但求見邵軍醫一面。 她從來不寬待那種白癡,一旦查獲,絕對軍法侍候。 「然後,你繼續說,幫兵士整完筋骨後,你又做了些什麼?」她問。 他歪著頭想了一下。「到發財村找你,發現你倒在沙灘上,像是走火入魔,於是便喂了你一顆回心丹,並且為你運功化開藥力。」 楚行雲一聽,幾乎暈廄。 「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不准你替我運功?」她練的功法是一種速成而帶著邪氣的東西。 它能很快提升練習者的功力到達一定的程度,但想更進一步,卻是極端困難,除非有哪個練了道門正宗內功的笨傢伙願意為她作嫁,將滿身功力盡數奉送,否則她一生很難攀到頂峰。 而邵君練的正是正統道家氣功,更了不起的是,年近三十五了,他還保持童子之身,功力之純對她這種修行邪功的人來說,簡直是通天徹地的大補丹。 於是,她千叮嚀萬囑咐,要他絕對下可以幫她行功,就怕清醒時抵抗得了補丹的誘惑,一旦神智不清,她會把他吸成人乾一隻。 「但剛才情況那樣危急,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發生危險?」邵君辯駁。 「那你在行功期間就沒發覺,有一股吸力將你的功力不停地往外吸?」 他想了一下。「好像有。」但剛才太緊張了,他也就沒多在意。 「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你難道不會主動停止運功?」 「那萬一你還沒痊癒呢?你不知道你方才的臉色有多可怕,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讓你稍微好上一些些,當然希望你能多吃一點,身體也好快些復原,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停功?」 她快給他氣死了。「吃你個頭啦,你當我吸血魔女啊!」她轉身想走。 「行雲!」他舉步想追,奈何渾身酸軟無力,竟連一步也走不了,砰地跌落沙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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