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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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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難不成碰到狐仙了?要不然就是他騙了她。「華嬸,你再想想,他有一頭金髮、藍眸,懷裡還抱著一隻泰迪熊,很好認的。」 「樂水,山莊裡不過二十間房,今兒個住宿率六成,住客共二十三名,男八、女十、再加孩童五人,我記得一清二楚。住客中沒有一個叫泰迪的。」 該死,那傢伙果然是個撒謊精。君樂水懊惱地搔搔頭。「那附近呢?最近有沒有聽說哪間民宿有外國人投宿?」 華嬸好奇的盯著她好半晌。「樂水,你該不會也有崇洋媚外的心態吧?外國的男孩子並不一定比臺灣郎好,而且嫁到外國人生地不熟,你會很辛苦的。」 「華嬸,你想到哪兒去了?」她一時啼笑皆非。「我只是恰巧遇到一個名叫泰迪的外國人,想問問他,以前有沒有來過這裡,是否見過我父母而已。」 華嬸臉色倏忽一暗。「都十年了,你還沒放棄尋找你父母嗎?」歎息異常地沉重。「樂水,你聽華嬸的勸,人生苦短,老抱著過去的遺憾不放是不會幸福的。尤其你還這麼年輕應該敞開心懷,多交些朋友,好好享受生活才對。」 「華嬸。」淒苦的笑浮上唇角。「因為這件事,我們五姐弟的人生徹底改變。我可以不怨、不恨,但總有資格要求一個答案吧?」否則,她連呼吸都覺得痛苦。 華嬸欲言又止地望著她好半晌,喟然一歎。「華嬸真希望你快樂。」 君樂水仰頭吐出一口長氣。「我會的。」在她撥開心中烏雲後,一定會重獲新生。 「我……」她話說到一半。 「老婆。」漢伯匆匆跑來,半途,不因太過著急踢到路邊的石子,險些摔個五體投地。 「哇,你小心點,漢伯。」虧得君樂水眼明手快及時扶了他一把。「你年紀不小了,要知道,老人家摔跤可是很不得了的。」 漢伯面紅耳赤站直身子。「我才五十一。」不論男女,對於日漸逝去的青春沒有不在意的。 「噢,原來你還是一尾活龍啊,難怪找華嬸找得這麼急。」君樂水壞壞地調侃他。 轟地,漢伯腦充血。 「樂水。」就連華嬸也被她話裡的隱喻搞得手足無措。「你是個還未出嫁的小姐啊!怎麼可以……羞死人了。」 君樂水哈哈在笑。「說真格的,華嬸,要不是看過你以前風光的報導,我真不敢相信你曾是個女強人,瞧你靦腆的,就像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千金小姐。」 「在職場上與人爭強鬥勝已是過去的事,如今我只是個單純的人妻,丈夫與家庭是我的一切。」她說這話的時候一副好幸福的模樣,「樂水,華嬸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女人哪,不管在事業上多麼成功,都比不是擁有一個可靠的丈夫。你現在年輕也許還沒有感覺,待你年齡漸大,你會寂寞、孤獨,甚至當你病痛時,床邊沒人照顧,那種淒涼……」 「漢伯。」君樂水像看到鬼似地突然大叫一聲。「你這麼急跑來,是有什麼事要找華嬸?」她是很喜歡山莊裡三個負責人,當他們再生父母似的。而事實上,他們對她的關懷也與親人無異。 可惜他們叨念起婚嫁問題時,仍讓她一陣暈眩。她不懂,女性若能獨立自主,何須再找一個人來依賴、管束? 當然,她並非排斥婚姻,她幾個弟弟也都有結婚得很快樂。只是她不以為女人僅能依附男人而生,婚姻應該是建立在一種對等的關係上才對。 她絕不會為了想找一張長期飯票、或尋一個人靠而結婚。有朝一日,她若嫁人,絕對是因為想與對方攜手相伴一生。 漢伯被她一聲在喝嚇了一跳。「對喔!我差點忘了。我來這裡是想告訴你們,有個記者說要拍攝虹燁山莊,並且採訪山莊的經營者。」 「那不是很好嗎?」趕在華嬸開口前,君樂水拍手歡呼。「我記得你們建立虹燁山莊時曾有個偉大的夢想,想將虹燁山莊經營成全台第一民宿,再逐漸推向全球,發展成一個橫跨國際的觀光集團。沒錯吧?」 「那是年輕時的異想天開啦!」漢伯猛擺手。「如今,我們只希望經營一家能讓所有住客都感到賓至如歸的民宿,既然如此,就不需任何廣告,因為客人若來得太多,我們也招呼不過來。」 「樂水,華嬸的話還沒說完,所謂男大當婚……」華嬸想插口。 但君樂水的手腳可比她快多了。「唉呀,說這什麼喪氣話,漢伯你才五十一,還年輕得很,這時候發展事業正好,來來來,咱們快去見見那位記者。」她一手拖著漢伯就往前跑。 「樂水!」華嬸在後頭追。「你聽我說完嘛!不結婚,將來你老了要靠誰啊?」 「當然是靠我自己嘍!」回話歸回話,她奔跑的腳步可沒慢半拍。但她忘記了,她手上還拖著一個人,漢伯。 漢伯與華嬸是對很投契的夫妻,想法觀念合到不行。因此,他自然而然地開口附和老婆。「話不是這麼說,兩個人彼此依靠,總好過一個人吧?」 「若他根本不可靠、或不給我靠呢?」十年前的家變讓君樂水徹底體悟一句話:靠人人老、靠山山倒,唯有靠自己最好。 「所以當然要在婚前小心挑選啊!」華嬸終於追上她。「你若不知道如何看人,我們可心幫你,像那個教書的阿成,捧的是鐵飯碗,不必擔心失業,生活有保障。」 「我又不是要嫁他的工作。」君樂水翻個白眼。 「那麼賣水果的阿威呢?他人忠厚又老實,活到三十七歲還沒交過女朋友,保證可靠,不會出去外面花天酒地。「漢伯緊接著說。 「活到三十七歲都沒有女朋友,說不定是同性戀呢!」君樂水狠吐一句。 「隔壁村的王桑總該不錯了吧?家裡有田、有地,樓房還有好幾棟,為人海派又豪爽。去年你來玩時見過的,人家還買了一條金鏈子要送你,可惜你離開得太快沒收到。」華嬸又介紹了一個。 君樂水皺眉吐舌做了個噁心的表情。「那個不要臉的大色魔,才第一次見面就想吻我,叫他哪邊涼快哪邊閃啦!」 漢伯有些無力了。「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君樂水停下急走的腳步,用力深吸口氣。「漢伯,華嬸,我知道你們疼我,希望我有個幸福的未來。但結婚也得看緣分,緣分未到前強求也是沒用的,而且……現在我也沒那個心情。」起碼在找出父母失蹤的謎底前,她還不想定下來。 「那要怎樣你才會有那個心情呢?」一個充滿笑意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君樂水驚恐地抬頭一望。「魏鞅!」原來想來採訪虹燁山莊的記者是他;那個打她在臺北就陰魂不散纏著她、日夜在她家門口站崗、每小時一通催命電話,搞得她快發瘋的牛皮糖男人?! 天哪!今天是什麼黑煞日,先是在前院摔一跤,被一個外國男人騙,又被漢伯、華嬸訓了半天,連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魏鞅都尋上門來,救命,她要去改運—— 第二章 逃逃逃、躲躲躲、藏藏藏—— 君樂水跑得氣喘吁吁,心中暗罵一句:「混賬王八蛋。」 不曉得哪個死人頭說了什麼「烈女怕纏郎」的渾話,被一些變態男人奉為圭臬,害她被追得像條老狗,快累死了。 「樂水!」魏鞅的聲音傳來,她心臟頓時一縮。「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追來才跑的,如今我人都到了,你又在氣些什麼呢?快回來啊!」 鬼才要你追啦!她張嘴才想吼回去,驀然憶起不能自暴位置,否則就枉費她藏得這麼辛苦了;手忙腳亂又把嘴捂住,她偷偷地對魏鞅的聲音來向比出一隻中指。 不明白魏鞅是哪根神經搭錯線,她甚至沒應過他一場約,他卻篤信他倆是天生一對,對她苦苦追求。 她曾試著與他溝通,讓他明瞭她目前尚無心談論感情,而且,他也不是她欣賞的那一型,希望他別再糾纏不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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