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愛戀華爾茲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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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君碠然。」 楊芷馨愣了下,打愛上君碠然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個出類拔萃的男人。不過短時間,起碼在君家債務未清償前,能慧眼識破千里馬醜陋偽裝的伯樂,應該不會太多才是啊!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但顯然,她是太小看君碠然的魅力了。他內蘊的光彩已非蒙塵的外表所可掩飾,眼前這女人看見了,所以她的麻煩來啦! 不過沒關係,對於這種現象,她早有心理準備,也想好應對之策了。 「小姐很眼熟,怎麼稱呼?」她挺直背脊,擺出應戰之姿。 「盧卉卉。」她嘴角勾著贊許的笑,不愧是君碠然看中意的女人,果然有勇氣,可惜稍嫌太嫩。「如果你常看新聞,應該知道我是誰。」 新任立法委員嘛!想不到她這麼大方地報出姓名,絲毫不掩飾。但這也更顯出她對君碠然的野心。 楊芷馨不得不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應付她。「不知盧小姐是在哪裡認識碠然的?」 「販夢俱樂部。」 「據我所知,那是個販賣夢想的地方。但既是夢想就非現實,若有人強將夢想與現實混為一談,是件非常不智的事。」 「當然,夢想與現實我是分得十分清楚。」 「那盧小姐是以什麼身分來此要求我與碠然分手?」楊芷馨對君碠然有信心,他絕非貪花好色之人,因此他與盧卉卉的關係只可能有一種——買賣。既然是銀貨兩訖的商業行為,盧卉卉再想多作要求,這一仗就註定要失敗。 只是盧卉卉的答案卻大出楊芷馨意料之外。「我和碠然是朋友、合夥人,或者你也可以稱呼我為他生命中的貴人。」 不是情人?楊芷馨秀眉微蹙,如果盧卉卉是為爭情奪愛而來,她自有信心對付她,但她說她是君碠然的朋友、合夥人和生命中的貴人,這又從何說起? 「盧小姐的意思莫非是,碠然與我在一起會害了他?」 「不!」盧卉卉搖頭。「假設碠然與你是真心相愛,有情人終成眷屬當然不會有害。可事實若非如此,你們分開,讓我和碠然在一起,我對他的幫助會更大。」 說到底還是想奪愛嘛!楊芷馨不屑地撇撇嘴。「那就抱歉了,我和碠然是真心相愛的。」 「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盧卉卉傾過身子逼近她。「碠然與你在一起只是出於一份對師父的孺慕之情。他敬楊師父若親生父母,楊師父死後,他不得已才將滿腹依戀轉移到師父之女——也就是楊小姐你身上。這樣的愛有可能是真實的嗎?」 楊芷馨不覺瑟縮了下,她不信君碠然是如此愚蠢之人,連真愛與移情都分不清。 兩軍對壘,最忌失了信心。她努力打起精神。「盧小姐,我想有一件事是你一直不知道的,我這『師父之女』的身分曾是我與碠然間最大的阻礙,它對我們的感情一點幫助也沒有,幸虧我倆攜手度過了,這才有了今日的甜蜜。」 「是嗎?」盧卉卉推開椅子站起身,笑得別具機心。「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和碠然間除了以這間你父親留下來的征信社為連系外,還有什麼?」 當然還有很多,比如親吻、擁抱、夢想,以及……湧上喉頭的話語突然斷掉,她驀然驚覺,這些一直是她心裡的奢望,而君碠然,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任何承諾。 他應該是愛她的吧?他說過要跟她在一起,要娶她為妻,她認為那是求婚辭,但那是嗎?那之後,他並沒有太明顯的行動。 他擁抱她,高潮迭起時,他高喊愛她。可愛的是她楊芷馨,還是她這個「師父之女」的身分? 她不停地回想,他們之間除了父親外,有何共同目標與話題?沒有,怎麼想都沒有,他是不是真的愛她,她忽然沒有把握了。 盧卉卉轉身往外走。「你和碠然之間或許有我無法體會的感情,但我敢斷定,那絕不是愛。除非你覺得當一個替身,代替你父親安慰、鼓舞他也無所謂,那我無話可說。否則,我希望你離開他,因為憑我的財勢,我對他的幫助會更大。至少,他跟我在一起永遠不必擔心債務問題。」 楊芷馨呆呆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盧卉卉提點了一個她從未想到過的問題——替身。 君碠然只是在她身上尋求父親給過他的慰藉嗎? 她不願驟下論斷,不過她要試他一試。 *** 看著眼前一棟平凡的三層樓透天厝,任誰也想不到,近年來社交界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販夢俱樂部就在這裡。 楊芷馨很早以前就知道它的存在,但是為了尊重君碠然的隱私權,她一直不曾深入探究。 可是今天她來到了這裡,不是故意刺探君碠然的私生活,她只是想印證一下白天盧卉卉的那番話。 她站在俱樂部門口,看著燈火通明的裡頭,男聲女聲,笑語嫣然,心頭百味雜陳。 突然,一個穿著打扮嬌貴人時的女人來到她身後。 「你也是慕名而來的?」女人開口,嗲軟的嗓音含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讓楊芷馨不由自主打個寒噤。 她下意識搖頭。「不是。」 女人又瞄了她一眼,才道:「那就別擋在門口。」女人越過她,走進俱樂部大門。 楊芷馨只來得及瞄一眼裡頭衣香鬢影的華麗盛況,然後,大門又關起來了。 她忍不住雙手環胸,一股冷意自心底浮起,竄過四肢百海不該來的,她跟這裡的氣質相差十萬八千里。 她轉身想走,又有些不舍,一步一回顧,奸半晌才走離大門,正想放棄,直接回家時——俱樂部大門二度開啟,一個男人送一名女子出來。 她看不清女子的樣貌,但男人的形影卻是她十足熟悉的——君碠然。儘管他穿著一身合宜的西裝,以冷酷為面具、尊貴做保護,她還是看穿了他眼底深處、被層層掩飾的受傷與厭惡。 突然,她心好痛。要君碠然這樣的男人為了五斗米折腰,一定很傷他的自尊心,尤其他的本性其實並不強悍,反而格外敏感而纖細,只是經歷種種鍛鏈後,他強逼自己茁壯。 君碠然送走女客,看見楊芷馨,冷漠的面孔像寒霜遇上火盆,瞬間消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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