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愛戀華爾茲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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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我發現的時候,他們才掘了表面的土,沒動到棺木。」守墓人緊張地搓著兩隻手。「對不起,都是我不卟心看守才會發生這種事,我很抱歉。」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君碠然拍著他的背安慰他。「若非你機警,可能整座棺木都被搬走了還沒人知曉呢!」 「我一發現有人盜墓就立刻報警了,他們有三個人,我本來不敢上前趕人的,可警察好久不來,我看他們一直挖,心想不能讓他們打擾到楊先生的安眠,只好鼓起勇氣拿著扁擔追過去,你瞧,我的頭、手和腳都弄傷了。」這個老實忠厚、努力工作的男人,或許有些膽小,但已經很好了。 「辛苦你了。」君碠然和楊芷馨一起向他道謝。 守墓人只怯怯地笑了下。「哪裡,這是我的工作,只是……我真的盡力了,你們不會投訴我吧?」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工作。 「當然,我們還要獎勵你,如果不是你,情況可能更嚴重。」君碠然說道。 守墓人終於松下一口氣。「不必獎勵啦!你們不投訴我就好了,我帶你們去楊先生的墓吧!」 「麻煩你了。」楊芷馨笑答。 「不麻煩。」 行走途中,守墓人將淩晨發生的事從頭訴說了一遍,君碠然只聽得眉頭越皺越深。也許他該改變調查方向了,最近的意外,點火人似乎並非楊芷馨,而是楊凱聲才是。 到達地頭,守墓人留下君碠然和楊芷馨佇足墓前,他則默默循原路走了回去。 君碠然看著已經收拾完畢的墓塚。為了賠罪,守墓人不僅將附近的雜草清了一遍,還特地買來鮮花供奉,他是個非常認真於工作的人,可是……墓裡躺了另一個同樣認真工作的人——楊凱聲。為了工作,他犧牲良多,一輩子像株無根浮萍,東飄西蕩,不知安定為何物。 他是否曾經後悔過?不知道;但不管君碠然怎麼想,都不覺得楊凱聲是那種工作至上的男人,甚至,他有一種錯覺,楊凱聲其實比任何人都渴望安定,但他卻任自己飄泊,為什麼? 「芷馨,你覺得師父是那種為了工作,不顧一切的人嗎?」 「怎麼會?」楊芷馨用力地擺下擺手。「爸爸才不是工作狂咧,他總是準時上下班,抽空陪我做功課,和我一起玩。他常說,雖然不能賺大錢給我過公主一般的生活,但他一定會給我一個溫暖快樂的童年。」 「可是師父卻為了工作,南北奔跑,害你一天到晚轉學。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小時侯幾乎沒有朋友,因為每回才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你很快又搬走,最後,你也不想交朋友了。」 「是啊!」雖然父親將她疼人心坎,但想起被排斥的求學生涯,她還是忍不住落寞。 「這不是很奇怪嗎?師父不看重工作,最重視的只有你,但為何要為了工作讓你陪著他奔波操勞?」 「這……」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我想爸爸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也這麼認為。」不過疑點太多,他不得不猜測楊凱聲有什麼難言之隱,導致他無法在一個地方久留。「芷馨,你小時候有沒有見過任何親戚?」 她搖頭,對於他一直問父親的事,也開始感到不安。「你幹麼一直問爸爸的過去?」 「我在想,征信社被砸、墓地被挖,以及半年前你差點被車撞……這一連串事故,會不會與師父有關?」 「你是說爸爸生前得罪了人,現在人家來報復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懷疑。」 「不可能。」她不悅地嘟起嘴。「像爸爸那種穩重平和的人,怎麼可能得罪人嘛!」是她惹禍還比較有可能。 「但……」他才開口。 「總算找到你們了。」一個聲音適時插入,打斷他的話。是昨天承辦征信社被砸案件的那兩名警察。 「你們找我們有事嗎?」君礙然問。 「喔,我們是來告訴你,你跟盧委員來過警局後,我們就加強巡邏了征信社及你們兩人的住家周圍。結果剛剛在楊小姐家門口捉到一個正準備丟汽油彈燒掉她家的男人,經過詢問,因為楊小姐幫他老婆捉姦,害他顏面盡失,他氣不過,才想給楊小姐一點教訓。」一個警察說。 另一個警察接著說:「現在案子破了,你們可別再找麻煩了。」 怎麼可能這麼巧?君碠然不敢相信地瞪大眼。「那他有沒有說他是怎麼砸征信社的?還有,他今早可曾在此公墓掘過楊小姐父親的墳墓?」 「那種事再問問就有了。」兩個警察聳聳肩。「如果你們不想再友人找你們麻煩,最好小心一點,別一天到晚得罪人。」說完,他們一起走了。 墓地裡只留下君碠然與楊芷馨面面相覷。案子破了,只是一個蠢男人為了面子問題幹下的蠢事,單純得教人落掉下巴。 但……有可能這麼簡單嗎?不知何故,他心底的不安並未消失。 §第7章 明亮的日光燈投射在翻開的書本上,偶有一陣微風吹過,翻動書頁隨之起舞。 君碠然兩眼圓睜,無意識地捕捉那飛躍的墨黑文字烙入眼簾,又瞬間消散。 「你這樣看書,再看一百年也是沒用的。」楊芷馨輕輕走到他身後,兩條藕臂前伸摟住他的腰。 依戀就是這麼一回事吧!就算沒事也想跟他賴在一起,只要有他在身邊,喝水也像糖蜜般甘甜。 他躍上九重天的神思受到干擾,緩緩落回原位。 「我沒在看書。」他轉過頭,在她粉嫩的頰邊輕啄一口。倚偎難舍不是女人的專利,自從兩人互詐心意後,他也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她的陪伴。 常常,不須言語累贅,只消兩手相牽,互傳的體溫便能將兩人心底的愛意傳輸到各自體內,累積、堆壘,到滿溢。 「那我叫你吃飯,怎麼不來?」雖然砸毀征信社的犯人已經捉到,他還是住在她家裡,說什麼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就結束,他必須保護她。明明一個多禮拜下來,什麼事也沒發生,不知他在擔心些什麼? 但反正她喜歡他的陪伴,自是高高興興地招待他住下嘍! 「我在想事情。」他拉過她的手,把玩她修長的十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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