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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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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呢?我在宮中的時候,阿瑪和額娘為了避免身分洩漏,是不敢聯絡的;我出宮之後,又一路逃、四處跑,就更難聯繫了,以至到現在,我已經完全失去了他們的下落。」 「皇上也不知道?」她認為以康熙的精明,該是諸事盡在掌握中才對。 「這問題更複雜了。」他終於如她所願,做出了一張很皺、很皺的包子臉。「阿瑪和哥哥之間有些不對頭……也不能這麼說,是阿瑪心裡對哥哥有很大的虧欠,畢竟,他是為了自己開心才把那副重責大任扔哥哥頭上,而哥哥嘴裡沒怨言,心中其實是難過的。誰家的孩子不想爹娘疼?偏偏皇宮中就是沒有、也不能有親情,在宮裡講的是義務、現實和權勢,太重情就會像我阿瑪那樣,怎麼做、怎麼錯,最終弄得裡外不是人。」 她看著他苦惱,心裡泛著淡淡的疼。 「原來在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宮裡,什麼都有,就是不能擁有專心的愛。」 他默然。是啊,他阿瑪只想專寵他額娘,卻差點成為千古罪人,因此康熙冊妃時,第一個考慮的不是自己喜不喜歡,而是八旗間的勢利分佈,務求讓各世家望族皆大歡喜。 只是,誰來考慮康熙心底的喜好? 她張開雙手回抱他。「若順治皇真出現了,又與康熙帝撞個正著……不會出亂子吧?」 「應該不會。」想了想,他搖頭。「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識得阿瑪的人已然不多,再說,哥哥大權在握,即便讓人發現阿瑪沒死又怎樣?難道還有人敢去觸哥哥黴頭?」 「若對方意不在奪權,而是想混亂朝廷,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他圓亮的雙眼定定地看著她,半晌,親了她一下。 「我發現你很容易把事情聯想到反清複明上頭。」 她身體很明顯僵了一下,從來上揚的菱角嘴也不自覺地彎了下來。 他胸口一陣悶痛,很努力才壓抑住不教自己呻吟出聲。 「你也希望大清亡國,再複前明嗎?」他軟軟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傷。 「艾新,我——」 他卻開口截斷了她的話。「很多漢人都忘不了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哪怕朝廷再如何輕搖薄賦,為百姓做再多的事,大家還是記著滿人都是該死的,有血性的人都該記住,驅逐韃子,複我山河。你也是這麼想?」 「艾新——」 「我阿瑪可以為了一個漢人女子放棄江山,我這樣一個不是滿人、也不是漢人——唔!」 他說不出話了,因為水雲初以唇堵住了他的嘴。 哪有人老是自顧自說,卻不給人解釋的?她絕不再給他第三次插嘴的機會,小巧的丁香探進他濕熱的唇腔裡,含怨帶氣地糾纏。 他本就圓亮的眼睜得更大了,她看著他眼裡飄起一層又一層的驚訝,心裡有點小小的得意。 唇間的糾纏愈發激烈,她小巧的丁香翻起他心裡情潮洶湧。 情不自禁,他雙手箍緊了她的腰,用力將她摟進懷裡,加深這突如其來的親吻。 是錯覺嗎?她的味道嘗起來越來越甜,帶著一股醉人心魂的媚惑。 當她的鳳眸飄起水溝璘的霧氣,被情×染成一片迷蒙時,他的身體熱得幾乎燃燒起來。 「雲初……」控制不住,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襟裡,觸摸到一片滑膩,比他在宮裡見過的任何錦緞綢料都要舒服,貼得人心窩暖暖。 趁他開口的時候,她一把推開他,彎著腰,拚命地喘氣。 好險,差點憋死了!太可惡了,她自負腦袋也沒比別人笨啊,怎麼就是學不會親吻時用鼻子呼吸? 眼望她的狼狽,他忍不住好笑。「看來你親吻的功力還是沒半點進步。」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呼,經驗豐富嗎?」這種事雖然刺激,可做起來也很累,似乎不適合她啊! 「錯,這種事是講天分的,與經驗無關。」他壞笑地靠近她,熱熱的吐息吹拂在她耳畔。 「也就是說你天生花心、本性放蕩嘍?」想笑她,也要看他有沒有那本事啊!「眼前原來是艾大色魔,恕小女子眼拙,失禮了。」 「呃……」被打敗了,他愣了下,隨即大笑著摟住她的腰。「如此,色魔夫人,本魔君有禮了。」 真是,不管什麼時候,他都能找到機會吃她豆腐。 「叫幾聲汪汪來聽,本夫人便恕你無禮。」 「汪汪。」 換她愣了。以為他不會認輸的,想不到…… 「還有沒有什麼指教啊?夫人吩咐,為夫莫敢不從?」他一邊說,毛手毛腳沒個稍停,卻是輕浮到了極點。 她嗔他一眼,只見他黑瞳清亮、澄澈,心頭一顫,那狂放的行為下藏著多少真心,怕是車載斗量,舀上一輩子也舀不幹這份深情吧! 忍不住一歎,她的嬌軀軟軟地偎進他懷裡,讓他可以盡情地吃豆腐。 「不求你從我什麼,但願你為我好好保重自己。」 他正探向她腰帶的手頓了下,臉上閃過一抹驚詫,迅即而逝。 在她面前真的不能說謊,她一下子就看穿了他挑釁蔣老爺,不純然是想引出阿瑪和額娘,還有別的意圖。他最終目的是要在水雲錦徹底受吳三桂控制前,先逼吳三桂造反,一則救雲錦出歧途,二來,提早拔除吳三桂這顆禍國殃民的毒瘤。 只是中間的過程危險,所以他一個字也不能對她吐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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