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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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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夏侯封,為什麼喜歡雲芸卻從來不說,反而常流露出對她的不滿及憤怒。 他也恨雲芸,若無心於他,為何要接受他萬般好意?她不知道她隨口一句「愛死你」,可以把他捧上天堂,也可以將他摔進地獄嗎? 他恨,恨當初為何要認識?恨感情怎麼來得這般猛烈?更恨自己……對最好的朋友和最心愛的女人產生怨恨。 太陽好大,他卻覺得冷…… 「為什麼?!」狂吼一聲,他一把將那條已被一污染、遭到扭曲的項煉丟向遠方。 鏈子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半圓形,落到馬路中央,孤孤單單地,在那裡揮灑著它僅剩不多的銀芒與妖異的豔紅。 他的記憶回到了買項煉時的那一刻,看到兩顆串在一起的心,想到他與雲芸,兩情相悅,心意相通,那是如何的幸福美滿? 而今,夢碎了,一切幻想盡成空。 他茫然舉步,欲上前撿回項煉,忽然,一輛大卡車呼嘯著卷起一陣狂風從他面前飆過,兩顆心禁不起車輛的重壓,瞬間斷裂,再不復原來形狀。 無緣的終究無緣,強求不得。 他咬牙,看著馬路邊斷裂的銀紅色碎片,這大概就是天意了,他的情註定得不到回應。 算了!他轉身,再不看那銀紅色的碎片一眼,做下一個改變他一生的決定——放棄已考上的大學,提前入伍。 四年後—— 「靠近一點。」南宮肇對著身穿學士服的夏侯封和雲芸說。今天是他們大學畢業的日子,而他也早就退伍,進入一家漁具公司工作,同時在念大學夜間部。 曾經熾烈如火的愛與恨經過了四年的沉澱,早失去了當日的威猛,化成一脈溫和細水。 對於雲芸,他鍾情依舊,卻已沒有將她搶奪過來的壞心眼,他樂見她繞在夏侯封身邊開心地笑、雀躍地跳。 至於夏侯封,他們還是好朋友,哥兒們的情感是一生一世都不會改變的。 所以今天夏侯封和雲芸畢業,南宮肇可以大大方方地捧著兩束花來恭喜他們,並且替他們在校園裡拍照留念。 「這裡。」雲芸笑得像只快樂的百靈鳥,天生麗質加上愛情的滋潤讓她嬌豔更勝玫瑰。「這裡也要拍一張。」 她揮動著藕臂,招呼兩個男生。 夏侯封跑過去攬住她的腰。 南宮肇透過相機鏡頭欣賞那窈窕身影,手指不自覺按下一次又一次的快門,底片換過一卷又一卷,盡情地捕捉那深印心坎;永難忘懷的倩影。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太陽已從東邊升上了正中央。 周遭因為畢業而開心笑鬧的學子們早玩累了,紛紛退場休息去;他卻沒有絲毫的疲乏,仿佛只要能看著她,不需吃飯喝水,也能自然飽足。 只是南宮肇有那種特異功能,夏侯封卻沒有,玩鬧了一上午,他早累了。 「喂,拍夠了吧?都快一點了,去吃飯啦!」 「人家南宮都沒喊累,你鬼叫什麼?真沒用。」雲芸對他扮了個鬼臉。 「南宮他是人嗎?」夏侯封跑過去拉住南宮肇。「你看看,四年前他還比我矮,現在……你吃歐羅肥啊?長這麼快?」其實他倆也就一八零跟一八二間的差別而已,偏偏夏侯封就是很在乎這兩公分的距離。 「這是當過兵的男人特享的權利,可惜你沒資格體會。」南宮肇笑答。 夏侯封一家人都是超級大近視,他自己因為近視太深,併合散光,是免役體位。 夏侯封氣得打他一拳。「當過兵很了不起嗎?哪個當過兵的像你一樣,一張臉白慘慘,半夜走出去還會被誤認是白無常……哇,幹麼打我?」剩下的話被雲芸一指頭敲沒了。 雲芸狠狠在他手臂上擰了一把。「人家南宮是曬不黑的體質,你嫉妒啊?誰像你,黑得像塊炭。」永遠閑不下來的傢伙,出去像走丟,回來當撿到,剛開始與他交往的時候差點沒氣死她,十次約會有五次放她鴿子,偏偏那時南宮肇去當兵了,讓她想找個人訴苦都找不到。幸虧現在南宮肇退伍了,有他緩頰,她和夏侯封的交往才算正式邁入軌道。 「我這是有男人味好不好?」夏侯封擺了一個健美先生的姿勢。 南宮肇笑彎了腰。「黑木炭。」 夏侯封啐他一口。「小白臉。」 「兩個都別吵了。」雲芸走過去,兩條藕臂勾住兩個男人各一隻手。「本小姐餓了,命令你們請我吃飯。」 「遵命,我的女皇。」夏侯封笑咧出一口白牙。 時間就好像回到了他們還在讀國小、國中、高中一樣,三個人,三劍客,最好的朋友。南宮肇撇過頭,不讓兩個好友發現他已然通紅的眼眶。 還能夠跟他們做朋友,這也就夠了。 哪怕看著夏侯封和雲芸親親密密,他的心會抽痛,哪怕他始終難忘對她的那份熾烈濃情,哪怕他可能要想著她,獨自過一生……但是現在三個人都很開心,他就滿足了。 更大聲地笑,讓淚水在心底流,他甘願做個旁觀者,笑等著看「HAPPY ENDING」出現的那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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