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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不是的。」他搖頭淡笑。「『王外科』的工作是上回我們送那位老太太去醫院,老太太親自打電話來拜託的。」

  「那個好色的婆婆!」金迷真是被打敗了。七十好幾了,還敢打這種二十幾歲少年郎的主意,該打屁股!「那其它的呢?你以前也是這樣嗎?舉辦募款、義賣會什麼的,從統籌、聯絡贊助廠商、執行……全部一手包辦?」

  「這……」少煒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臉上呈現出困惑。「老楊知道我不喜歡應酬,以前他倒不曾將聯絡贊助廠商的事交給我辦,但我已經半個月沒見到他了,這些工作全都是他交代小瓊再告訴我的。」

  「而你從不曾懷疑過?」金迷敢用腦袋來打賭,許瓊茹絕對是故意的;用工作絆住少煒,讓他沒時間和她約會,然後許瓊茹再乘虛而入、近水樓臺先得月。

  「懷疑什麼?」大家都是義工,做多做少一樣沒薪水可拿,難不成還會有黑箱作業、利益圍標的醜事發生?

  「老楊沒時間見你,卻有空將任務交代給許瓊茹。籌備這些活動的負責人是你吧?如果老楊有這麼多意見、工作、想法……他應該跟你談啊,而不是隨便吩咐一下助理,然後就什麼都不營地任由你便宜行事,這不是很奇怪?」

  「也許……老楊太忙了吧!」這答案連少煒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他和老楊的情誼是軍中袍澤情延續下來的,兩人之間就像親兄弟一樣好;以往老楊不管再忙,每兩天都會找他談一談,說抱負、聊夢想……相較起來,近半個月的空白就變成了一種詭異的現象。

  「再怎麼忙他總是基金會負責人,就算真找不到時間交代你工作,好歹也得抽出些空閒瞭解一下計畫進行的程度吧?他有做到嗎?」

  少煒頹然搖頭,心底的疑雲在她的質問中一點一滴浮起。

  「老楊沒有問我,他……最近都是小瓊與他聯絡、做報告。」老楊在躲避他嗎?為什麼?他們持續了十多年的友情竟出現了裂痕,而他甚至不明白原因何在,這教他感到難過。

  「你不要胡思亂想。」太純真的好人就是這一點麻煩,遇到事情,不先客觀地審視一下大環境,反而一味地責怪自己。「我想你並沒有搞砸什麼事,但,你就沒想過有人在假傳聖旨嗎?」

  「你的意思是:小瓊騙我?!」他不敢相信地搖頭。「這怎麼可能,我們的工作又沒有利益可得,她無緣無故為何要騙我?」

  「呆子,你整個人就是最大的『利益』啦!」

  「我——」這答案未免太霹靂了!

  「就是你。」金迷一手拍著額頭,愛上這麼木頭的男人,不曉得是福是禍?「記得不?我以前告訴過你,許瓊茹好象對你有好感?當時我也問過你了,你喜不喜歡她?現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地說:許瓊茹愛你。」

  「可我也說過只當小瓊是同事、是朋友啊!而且這與她騙我有什麼關係?」

  「日久生情、近水樓臺……這些話你聽過沒有?」

  少煒點頭,經過金迷的逐步分析,他也起了疑心,或許這兩個禮拜的天昏地暗真是有心人的特意安排。

  「時空是感情最大的殺手;我們才正在交往之初,若不能常常在一起,在長時間的分離之下,感情難免生疏,我想這就是她要的結果。」金迷嘲諷地輕撇嘴。「趕開我之後,她就能與你日夜相處,日久生情了。我想,她大概是打這主意吧?」少煒沉下臉,金迷的論調完美得毫無破綻,他無從反駁起。可在尚未與許瓊茹當面對質下,他不願意就這麼判了一位好朋友、好同事的罪。

  「金迷,這件事我會找小瓊談,我們別再說了好不好?」

  聞言,金迷為之氣結。事實都如此明顯了,他還想去證實些什麼?也不怕就這麼掉進許瓊茹的虎嘴裡,永世不得超生?

  「不談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從今以後你的搭檔只能是我。」她才不要把他放在一個隨時可能將他撕吞下腹的女人身邊。

  「金迷,你不是基金會的人,而且你也很忙,你有空陪著我四處募款、辦義賣會嗎?」

  「你可以、許瓊茹可以,有什麼理由我不可以?」

  「我的餐廳只要每天固定去巡視三、四個小時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經理會幫我搞定。小瓊全心做義工一半是為替家裡的公司做好公益、企業形象,她只要配合基金會的活動定期露臉,家裡自然會支付她的生活費。你呢?你的工作怎麼辦?」

  「唔……」金迷無話可說了,她確實愛死了「替身」這份工作,怎麼也無法拋下它。「這樣好了,早、晚的『王外科』義工,我們一起去;而且我答應你,明天去找老楊問清楚,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推測的那般,我會要求換搭檔。」

  「真的?」看到他誠摯地頷首,她有些難為情地嘟起嘴。「我也不會那麼不通情理啦!如果你與其它人合作不來,或捨不得和許瓊茹拆夥,我是不會逼你的。」

  說是這麼說啦,她語氣裡的酸味兒卻騙不了人。

  他親密地攬住她不及盈握的柳腰,將她擁進懷裡,感覺她柔軟的嬌軀契合地緊貼住他,他滿足地輕籲口氣。「我唯一捨不得的人只有你,金迷。」

  羞赧的紅雲滿布她的頰。這大木頭越來越會說話,總能恰巧哄得她開心又不覺得噁心,算他厲害!

  「是你自己說的,要是你敢騙我,絕對饒不了你!」

  「我從來不騙人的。」他委屈地辯駁。

  「是誰說今天下午不舒服,蹺掉了晚上『王外科』的義務幫忙?」

  少煒的臉立刻紅脹得發燙,有生以來第一次謊言,大概註定成為他這輩子最大的污點了。

  「算了,不欺負你了。」被他哄得心情大好,金迷難得地善心大發。「不過……」她用力扯下他的領子,灼灼目光激烈地燒燙著他。「你是第一個吻過我、碰過找的男人,以前怎麼樣我不想知道,但從現在起絕不准你再去碰第二個女人,否則我同樣不饒你,你聽到了嗎?」

  「對我這麼沒信心嗎?」少偉微笑望著她,一點兒也不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

  面對他坦然自若的態度,金迷反而尷尬得面紅似血,她惱羞成怒地越加扯近了他,負氣的唇印上他的。

  帶著懲罰性的力道,她的芳唇用力輾壓著他,貝齒輕噬,將他的唇啃齧得發紅、微腫。

  然後,她得意地推開他,看著他紅得似要滴出血來的嘴唇,在她涎沫的撫弄下,散發出潮濕潤澤的紅光。

  「這是我蓋的章,你再也擦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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