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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睡著了嗎?她好奇地走近他身邊,被那深陷、青黑的眼眶,蒼白、無血色的臉頰刺痛一顆柔軟的芳心。這些天來,他到底是怎麼過的?是如何龐大的壓力竟將一名峻挺如山的偉男子折磨成這副模樣?

  心疼的小手輕撫上那冰涼,而略顯粗糙的臉龐,瞧瞧這唇,都乾裂了,原本平穩的呼吸也變得粗重,瞬間,她好想罵罵左輔、右弼,到底是怎麼照顧主子的?

  忍不住碰觸他的衝動,她抖著唇吻上那方青白,一陣刺麻磨痛她的唇、也刺疼她的心,她記得上次親他的感覺是光滑、充滿氣勢的,蔣森嚴就該是那樣與天比齊的倔傲,儘管惹她生氣,但不論如何,她都不要他這般的無助。

  靈活的丁香不死心地想要潤澤他的乾渴,一遍又一遍舔過他的乾裂的唇,但願她可以修補好他的傷痕,再次見到他意氣風發的昂揚貌。

  蔣森嚴在睡夢中發現到一點溫暖從唇邊直滲入他早經冰凍的心臟,它像一股清流,輕輕地撫慰著他疲憊的身心,好舒服、好舒服的感覺,他禁不住滿足地籲出一口長氣,貪婪的心想要更多。

  無意識地伸出舌來勿勿地一挑,察覺到溫暖的泉源一顫,仿佛將要消散,他慌張地伸出手捉住他的春天,更多的甜蜜與芬芳同時湧進空乏的身軀,心底深處,一方陽光照不進去,永遠治癒不了的傷口,仿佛在此時得到了靈丹妙藥的紓解,它再也不痛了。

  他的吻越來越激烈,熱燙的刺激隨著他的舌尖傳達到她的每一條神經,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自她和蔣森嚴在一起以來,頭一次,他們的親吻可以如此親密,而不帶半點火藥味。

  她的心在旋轉、天在旋轉、地也在旋轉,老天!她快要醉死在他的狂吻熱擁之中了。

  「唔!」他在半睡半醒間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像盆冰水燒醒了跌入萬丈深淵的她。

  該死的!她忙不迭推開他,跌跌撞撞地沖出總經理辦公室,萬一被他發現她偷吻他,她的身分還瞞得下去嗎?而且……哦!那個自大的男人最恨別人騙他了,他若察覺真相……哇!太危險了——

  她捂著急跳不停的胸口,可惡!「色字頭上一把刀」果然一點兒也不錯,她早晚會被「情×」這兩個字害死。

  辦公室裡的蔣森嚴被這股大力猛地一推擠,才完全清醒過來,晃晃仍有些暈眩的腦袋,手指按摩著酸疼的太陽穴,最近他的身體真的變差了,上次那一槍挨得夠嗆。

  七、八月天,他的手足依然冰冷,可見失血不少。但是……疑惑的手指輕撫著全身上下唯帶有溫度的嘴唇,為何獨留這裡熱燙得嚇人?

  剛剛睡夢中,似乎有一個人非常溫柔地撫摸他、親吻他,她又香甜、又溫暖,她的手指滑過他的臉龐時,他感覺好像吃了人參果,渾身三百六十多個毛細孔都舒暢了起來,可是……真的有這個人嗎?

  迷惘的眼流連過空蕩蕩的辦公室,屋裡除了他之外,並無第三者,他是在作夢吧?他想,沒有人進來過、沒有人親過他,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場虛幻、甜美的夢境,一切都是假的。

  搜尋的視線刻意略過茶几上仍冒著輕煙的熱飲,全公司只有一個人會端這種黑不黑、白不白的奇怪飲料進來,他知道,但他仍堅決地告訴自己,剛才的一切全是場幻夢……

  快十二點了,蔣森嚴有點心不在焉地聽著右弼說話,兩雙利眸,似有意、若無意瞥向緊閉的辦公室大門。

  今天那個小特助過還送飯盒來給他吃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這個禮拜管他三餐管得緊,早餐豆漿加雞蛋、三明治、廣東粥;中午特製雙人分大飯盒、配上一盅熬墩良久的好湯;晚上更是豐盛,有時候甚至還有各國料理可吃。

  她突如其來的好,叫他傷透腦筋之餘,不免暗想,他有多久沒這麼好吃好睡過了?其實「鳳棲汝」這人還不錯嘛,只要她別老是跟他唱反調、倒掉他的咖啡、惹他生氣……嚴格說起來,她甚至比他老婆儲未央對他還好呢!

  呃!有點內疚,其實他對儲未央也不好,同理,怎能要求她對他多好?這樣說來就是「鳳棲汝」的行為太奇怪嘍?無緣無故打理一個男人的三餐,難道她有什麼特別目的?或者……

  其實他一直有種荒唐的想法,「鳳棲汝」和「儲未央」這兩個女人,也許……有可能她們根本是同——個人嗎?

  「……少爺、少爺……」右弼的大篇報告早說完了,正等侯回應,卻很遺憾地發現蔣森嚴對他的話根本是有聽沒有見。

  「什麼?」他猛然回神,才驚覺自己竟然在辦公時間心不在焉,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道——超級工作狂被公事以外的東西吸引住心神。

  「少爺,『四聖獸』的秘圖明天會到,要直接將它送進世貿的保管箱,還是先帶回來?」儘管上司的反應很不夠意思,當人下屬的還是沒有選擇餘地,得認命地重複一遍報告。

  「先帶回來再說。」一提到這個問題,蔣森嚴原本就稍嫌冷峻的臉龐,更加陰鷙了。得到「四聖獸」秘圖的同時,即代表他又得回老家覲見老傢伙了,實在很不想看到他,那個無情無義、專制絕斷的冷血男人,是他胸口永遠的痛。

  「是!我立刻去安排護送秘圖的行程。」右弼得到命令後,隨即告退去執行任務了。

  「順便通知董事長。」在右弼離去之前,蔣森嚴還是決定了,他不想見老傢伙,就讓輔佐負責將「四聖獸」的秘圖送去老家吧。

  「總經理——」右弼略顯為難。

  老人家年輕時也許只專注於「黑暗帝國」的傳說,是個相當失職的父親,更是個無比差勁的丈夫,還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但他現在年紀大了,任誰都看得出來,蔣修羅越來越在乎蔣森嚴,否則他不會因為總經理一點的皮肉傷就恨得毀了一個殺手集團,只可惜少爺似乎並不明白。

  「照我的話去做。」蔣森嚴陰狠地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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