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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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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以結婚嗎?」問這種話,蕭士誠再無視他人的意見也要生氣。「對不起,我還有事,不送了,再見。」一群無聊人,他不想理了,轉身走人。 「喂,蕭社長、蕭社長……」伍夫人不死心,追了兩步,被上官金迷給攔了下來。 「對不起,伍夫人,裡面是實驗室,外人不能進入,請你跟我過來結賬吧。」 拷問蕭士誠的機會有的是,而這女人卻擺明瞭意圖不軌,上官金迷不喜歡,還是儘快趕人要緊。 伍夫人就這樣給人半拖半推地轟出了萬能社基地。 「該死的,這群不識相的混賬,老娘早晚給你們好看!」她氣紅了臉。 一旁的皮蛋幸災樂禍地謔笑。「你有這個本事嗎?」 「哼!小鬼,你不要太得意,只要我撒嗔幾句,老大什麼事不依我?」說著,她還自傲地挺高了豐滿的胸脯。「你那個笨母親,不照照鏡子,也敢跟我搶男人,不就給我弄到鄉下種田去了!」 皮蛋咬牙切齒,握緊了拳頭。「你以為你能永遠得寵?老頭連美人計都派你出馬了,你說他會多珍惜你?別笑死人了,你就快變成一隻破鞋了!」 「兔搜子!是,你是老大唯一的兒子,可那又如何?這一次你偷了老大的貨,小心嘍,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當然知道,不過……」皮蛋詭異地一笑,突然用力一撞,把伍夫人撞飛出山道,掉落山崖。「那也得他捉得到我再說。」 多虧有棵大樹頂著,伍夫人才沒摔落穀底,但等她再爬起來,周圍哪還有皮蛋的影子?死小子早不知躲哪兒去了。 「你這個混賬小鬼,給我出來!」這下死定了,把人弄丟,老大非剝她皮不可。「死小鬼,別給老娘逮到,我非宰了你不可……」閒話休說,還是趕快找人要緊,她雖然已近三十了,可依然還沒活夠,她才不想這麼早死。 薛宇其實也沒走多遠,不過就在附近混混而已。 有時上快餐店做做臨時工、到工地搬貨、挖挖馬路……也不挑工作,不計較薪水。反正她工作只有一個目的——讓腦子和身體同時忙到沒時間妄想蕭士誠結實有力的身軀…… 唉,該死!說不想的,又想起來了。 打從被他抱過後,她的腦子就越來越奇怪了。想了快一星期,只能將一切的不順歸之於——受驚過甚。 青梅竹馬二十六年,還以為自己是最瞭解他的人,怎知一番雲南後,才猛地頓悟,他早已不是她心目中那個「軟書生」。 差別在哪裡?哎……這答案她的直腦袋還沒想出來。總之眼前的死結就是:怕他、想他、念他、又沒臉見他。 「逃避」是她現在唯一想得到的辦法,可也不願離他太遠,就算找工作也在隨時可以見到他的範圍內。 今天她的工作是在PUB裡當服務生。當她轟出第四批未成年者,老闆的臉已經開始發青了。 「薛宇,你是來工作,還是來砸店的?」盡把財神爺往外推,存心叫他關門大吉嘛! 「老闆,法律規定不能賣酒給未成年者,而且現在很晚了,那些小鬼早該回家睡覺了。」說著,眼前閃過一條熟悉的身影,可不是皮蛋那個臭小鬼。昨兒個打電話問上官金迷有關蕭士誠的近況時,聽說他已經被他母親領回去了,怎麼又半夜不睡覺,在街上亂晃? 「薛小姐,有句商場名言不如你聽過沒有,『殺頭生意有人做,賠錢生意沒人做』,我想……」老板正訓得口沫橫飛。薛宇突然揮手打斷他的話。「對不起,我今晚請假。」再多的生意經,也沒有正準備加入飆車族,向閻羅王繳註冊費的傻鳥——皮蛋來得重要。 真是個笨小鬼,為什麼就是教不聽呢?偏偏薛宇最見不得人自毀前程,倘若他頑性真這麼重,她打算拖他進道場,狠狠磨掉他一層皮,就不信他還敢再使壞! 「皮蛋!」磨牙聲溢出喉頭,薛宇面色不善。 「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啊!到底皮肉上還記得她拳頭的疼痛,皮蛋再生氣,也沒了往常肆無忌憚的威風。「做什麼?又想把我往火坑裡推?」 「哼!」她皮笑肉不笑。「你不是回家了?」 「我又跑了,不行嗎?」 「好個頑劣分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汙也。」決定了,拉他進道場,修理個金光閃閃、瑞氣千條,不信頑鐵不成鋼。 「歐巴桑,想找麻煩嗎?」幾輛摩托車正往薛宇佇立處集中。 皮蛋雖然叛逆,基本的江湖道義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自己倒黴就算了,何必拖著同伴一起死?尤其敵人是個打不死的臭條子。 「狗屁啊!母老虎,有本事來追我,臭女人,母夜叉……」 「很好!」她扳了扳十指關節。「老娘幹了五、六年警察,抓過的犯人沒有上萬、也有幾千,還會逮不到你?」死也要追到他,揍他個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警察」兩個字比什麼都好用,登時煞住了整排蠢蠢欲動的摩托車。 場面變得有些詭異,三、四十名飆車族自動讓開一條路,一男一女旁若無人地在其間玩起了官兵抓強盜的遊戲。 「為了幾毛錢就背信棄義,當心你以後生兒子沒屁眼!」皮蛋逃得好不狼狽,愈加怨起薛宇的無情;虧她不在的時候,他還常常照顧她那個笨情人呢!不過蕭士誠也同樣勢利就是了。「你才不忠不孝,害你父母擔心,死後定下十八層地獄。」 「我沒有父母!」他狂暴怒吼。 薛宇嚇了一大跳,難道臭小子有什麼說不出口的理由,才會逃家?雖然「家」是許多人的避風港,但社會日趨複雜,它已不再適用於每一個人,皮蛋如果真有難言之隱,她不會硬逼他做不願意做的事。 「管你有沒有父母,總之不准你在外頭遊蕩使壞!」她伸手一撈,拎住了他的領子。「放開我!」皮蛋心裡打了一個突,瞧她笑得多噁心啊! 「不回家可以,想飆車就不行。」她揚了揚拳頭。 他咬牙,閉上了眼,心裡已有所覺悟。「不要臉,以大欺小,這筆賬老子早晚要討回來——」 沒聲了,因為他又說粗話,薛宇二話不說,開扁先。 「我超速了嗎?」蕭士誠一臉迷惑地停下車,他不知道哪裡招惹到這些傢伙,回憶方才的行動,也不過是找不著薛宇,有些心急,不小心將油門踩得稍微大力了點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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