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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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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可以不挑啦,但就算她肯嫁,他也不一定願意娶啊!結婚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要男女雙方都同意才行吧! 想到柳懾今天被纏著說了一天的故事說到喉嚨沙啞她就想笑,他的耐性她很欣賞;今天她幫他買了八杯可樂,他全喝光了,但喝太多可樂對身體不好,不如下次沖點菊花蜜給他,既可以補充水分,又健康養生。 「姊!」砰!田甜的房門被田蜜撞開,小丫頭像根爆竹一樣射上她的床。 「喂,小心點。」田甜趕緊翻身保護手中的紅紙,如果弄破了,老媽肯定會把她砍成十八段。 「什麼東西?」田蜜探手搶紅紙。 嘶!紙張裂成兩截。 田甜呆住,手指點著田蜜的鼻子。「你完蛋了!」 「不過是一張紅紙,有什麼了不起?」田蜜毫不在乎地把姊姊手中的半截紙搶過來,拼合一看。「癸未年二月十九日,丑時……這不是生辰八字嗎?要幹麼?打小人?」 「這是柳懾的生辰八字。」 田蜜手一松,紅紙飄然落地。 「不會吧,老姊,你們這麼快就合八字,坐火箭啊?現在是自由戀愛的二十一世紀,你怎麼不跟老媽抗議?」 「抗議有用嗎?」明知結果只是白費工夫,田甜也不想因此跟母親大吵。 再說柳懾人那麼好,她看他也很順眼,何必為反對而反對。 「不管有沒有用,你知不知道,老媽逼你嫁出去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了;你的不反抗等於是推我進火坑。」所以她才會一直搗蛋直到現在。 「但柳懾對我而言不是火坑啊!在聽了他一天的故事後,你應該也知道他其實人還不錯。」 「呃……」田蜜無言了。是啦!今天跟柳懾玩得還滿愉快的。「可是你跟柳懾才認識多久就要結婚,不怕婚後因為生活習慣不同、相處不來而閃電離婚?」 「相愛容易相處難,但是我不認為這個難題會因為認識時間的長短不同而有所改變,要克服相處的難關,需要的是包容、欣賞夫妻雙方的各項優缺點。結論是,婚後的經營比婚前戀愛更重要。」 「救命啊!」田蜜癱在床上。「姊,你好無趣、好沉悶、好八股你知不知道?」 「我可以把你的話當成是讚美嗎?」田甜平和地把紅紙撿起來,又從抽屜裡翻出一隻紅包袋,裁出差不多的大小,照字跡模仿出一份完整的新資料。 造假完畢,她滿意地看著兩份生辰八字,一模一樣。 「姊,你就這麼怕老媽,還要特地抄一份騙她?」田蜜不屑地撇嘴。「撕破就撕破啦!叫對方重寫一份就是了,有什麼了不起?」 「說到你懂,我頭髮都白了。」從小到大,她沒有少造假過,讀書時不小心考壞了,模仿母親的筆跡簽上一個大名,可以少挨很多罵。至於蓋章,那更方便啦,拿個蘿蔔、地瓜刻一刻,用力一蓋,了事。 這是一門技術活,對於人生順暢、耳根清靜有無限助力。 「總之你就是要乖乖聽話去嫁人就對了啦!」田蜜常常搞不懂這個姊姊,一個人怎麼可以「乖」到這種程度?「我只能告訴你,我反對這種包辦婚姻,所以你結婚,我不會給你祝福。」說完,氣衝衝準備走人。 田甜歎口氣。「唉,小蜜,你又想太多了,我肯嫁,也要對方肯娶啊!柳懾都還沒有回應,你操什麼心?」 「對喔!柳懾不會像你這麼沒主見,他一定會反抗的。」田蜜又笑著跳回來了,拉住田甜的手。「姊,今天柳懾說了好多有趣的故事,你說那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嘰哩呱啦、嘰哩呱啦。 這下子換田甜呆滯了。田蜜的理解能力真是有待加強,她只說柳懾還沒有回應,沒說他肯定不娶吧? 耳朵聽著田蜜複述今天聽到的故事,田甜打個哈欠,在心裡補充:「你說錯了,他是打了三發子彈,不是兩發。這裡也不對,他最長跟監時數四十五小時,不是四十三小時……」 雖然在麥當勞裡,她一直趴在桌上,但柳懾的話她記得比誰都牢,一絲一分的差錯都瞞不過她。 柳懾拿起車鑰匙正準備出門,柳母叫住他。「阿懾,等一下。」 「什麼事?」柳懾回頭望著母親。 柳母猶疑半天。「那個……你對田小姐的印象……怎麼樣?」 「不錯啊!」 「如果……我是說……要不要再給你們安排一次約會?」 「不必啦!」 「為什麼?」柳母哀嚎,她還以為這一次喝定兒媳婦茶了。「你不是覺得田小姐不錯,怎麼不再跟人家約第二次?」 「已經約好了,我現在正要去赴約。」 「啊……你們進展……還好喔?」 「普通啦!」柳懾想到田蜜,她那崇拜的眼神讓他有些飄飄然,可是要一直講故事有點累。 「那我找個媒人去田家提親怎麼樣?」 「老媽,我們才認識多久,起碼讓我們交往三個月到半年,確定彼此個性適合再談婚論嫁好不好?」 「三個月,你自己說的喔!」柳母要求保證。 「那是假設,你不要擅作主張。」 「不管,你剛才親口說了,三個月談婚論嫁。」 「我還有說半年呢!」 「我只聽到三個月。」柳母跟他耍無賴。 「媽——」 「三個月。」一步都不肯退讓。 「隨便你啦!」反正他答應,田蜜那根小辣椒還不肯咧!他根本不擔心,瞄一眼手錶,快遲到了。「我要走了,回來再跟你說,拜拜!」 後頭柳母正在歡呼。「三個月,我去翻黃曆……不對不對,先給死老頭上炷香,唉,柳家的九代單傳要娶老婆了,天下第一大喜事啊!」 柳懾開著車,飛快到了上回約定的麥當勞,店門口只站了一個人。 他疑惑地將車子開到田甜面前,搖下車窗。「呃,你好……田小姐沒來?」 田甜納悶地指指自己。「田小姐?」 柳懾趕緊搖頭,他忘記這一位也姓田了。「另外一位田小姐。」 「以後你叫我小甜、叫我妹小蜜好了,才不會分不清楚。」田甜笑著說。 她跟田蜜的氣質完全不一樣,田蜜如果是熱情奔放的太陽花,田甜就是含蓄的海芋,雪白的花朵裡還帶著一點點神秘。 面對田甜時,柳懾總有種手足無措感,好像在那雙慵懶的眸子底下,每一個人都是水晶做的,輕易被她一眼看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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