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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傻瓜。」田甜回他一個真心的擁抱。「你又不是去玩,我能體諒的,倒是你,拚命歸拚命,別忘了注意身體,抽空就眯一會兒,別累壞了。」

  「謝謝。」此刻,他真的覺得娶到她是件如此幸運的事。

  床上的柳母看著契合的小倆口,唇角費力地揚起一抹既辛苦、又無比幸福的笑容。

  人生中最值得追求的是什麼?對柳母這樣一個傳統女性而言,丈夫好、兒子好,有一個和諧美滿的家,一生便無遺憾。

  富陽集團莊老闆的家。

  一班警察忙進忙出,四下哄亂成一片。

  尤其最讓柳懾皺眉的是,媒體為什麼會這麼快得到消息?一堆記者圍在外頭,不正好告訴綁匪警察已準備好陷阱等著抓人?

  「這是怎麼回事?」柳懾對鄭士衷歪一下嘴巴。

  鄭士衷悄悄指一下已經哭暈過去兩次的莊太太,低聲道:「早上她送兒子上學,然後去飯店吃早餐,綁匪打手機給她的時候,她正準備結賬,一接電話,當場就哭叫著暈過去。你知道,公眾場所,她又是名人,消息還不迅速傳開?」

  「柳組長,你一定要救我們家寶貝,我只有他一個兒子啊……」莊太太哭著撲上柳懾。

  「莊太太,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救回令郎。不過……」柳懾有點疑惑。「莊先生知道這件事嗎?我們有些話想問問他。」他得搞清楚這次的綁架是單純為求財,還是莊家曾跟人結怨,惹來的報復?

  「我老公去了法國,我已經打電話告訴他了,他說會馬上坐飛機趕回來,但那也要兩天啊,嗚嗚嗚……」莊太太哭著哭著,又有昏厥過去的跡象。

  「莊太太,你振作點。」柳懾趕緊扶著婦人到沙發上坐好。「既然莊先生一時間趕不回來,那莊太太清楚你先生在外頭的交友情況嗎?過去有沒有跟誰結怨?」

  柳懾問一句,莊太太就搖一下頭,一邊不停地哭。

  「我根本不知道我老公的事……他們怎麼可以綁架寶貝?他那麼可愛,嗚嗚嗚……柳組長,你什麼時候可以救回我的寶貝?」

  「我……」遇到這麼情緒化的人,實在很難繼續交談下去。「莊太太,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們警方會盡最大力氣救人,但你必須冷靜跟我們合作,才有更高的機率成功救出令公子。」

  「這是不是說……你們沒有把握一定能救回我的寶貝,哇!」莊太太放聲大哭。「寶貝,我的寶貝,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也不想活了……」

  柳懾渾身一顫,那刺耳魔音刺得他都快爆炸了。「壯太太,你先冷靜……」他話還沒說完,手機又響起。

  他看一眼來電顯示,是田甜,眉頭不禁一皺,接起電話。

  「小甜,我正在忙,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他用左手堵住耳朵,以隔絕莊太太可怕的哭聲,說完就掛斷電話。

  「莊太太……」他需要受害者家屬的合作,否則很難破案。

  偏偏手機又不識相地響起,他看一下,又是田甜,她是怎麼了?明明告訴她正在忙,幹麼一直打擾他?

  「小甜,我很忙……」他還沒說完。

  電話那頭傳來田甜的哭聲。「媽……過世了……」

  柳懾張大了嘴,未完的抱怨卡在喉頭,手機順著他僵住的手指往下滑落地面。

  媽過世了?怎麼可能?幾個小時前她還有力氣罵人的……

  「柳懾,怎麼了?」鄭士衷發現他的不對勁,走過來替他撿起手機。

  「喂喂喂……」電話那頭,田甜還在不停地呼喚。

  「柳懾。」鄭士衷推他一把,示意他聽電話。

  柳懾卻如泥塑木雕,半點反應也沒有。

  鄭士哀沒辦法,只好替柳懾聽電話。「嫂子嗎?我是士衷,組長他現在不太方便聽電話,有什麼事你告訴我,我代你轉達。」

  「……沒什麼,剛才的話我想他已經聽到了……請你叫他儘快回來。」田甜梗著聲,快說不出話了。

  「好,我會跟他說的。」鄭士衷道。

  「謝謝。」田甜掛了電話。

  鄭士衷把手機硬塞到柳懾懷裡。「柳懾,你到底怎麼了?喂,我們正在辦案,你這樣子……」

  鈴——

  莊家的電話響起。

  瞬間,客廳裡不論是警員、莊太太,還是莊家請的傭人,全都振作起精神看向電話。

  「組長。」負責監聽的刑警將詢問的視線投向柳懾。

  鄭士衷也拚命搖著柳懾,奈何他像突然失去魂魄,沒半點反應。

  鄭士衷沒辦法,只好自己走向莊太太。「莊太太,你現在深吸口氣,平靜心神,去接電話,如果是綁匪打的,儘量拖延時間,讓我們的同事可以追蹤出他的位置。」

  「我好緊張。」莊太太全身都在發抖。

  「不必怕,這裡所有的同事都會幫助你的。」鄭士衷給她打氣。

  莊太太一邊掉著淚,一邊接起電話。「喂。」

  「準備三千萬。」綁匪劈頭說完這句話,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莊太太焦急地喊一聲。「你讓我跟寶貝說話,求求你。」

  但綁匪沒有給她任何拖延的機會,果斷地切了電話。

  負責監聽的同事為難地搖搖頭。「時間太短,無法鎖定位置。」

  「放出風聲,富陽集團籌措現款三千萬。」毫無預警地,呆滯許久的柳懾嗄啞地說出這段話。

  「柳懾?」鄭士衷跟他最熟,發現他兩眼通紅,牙齒把嘴唇咬得都流血了。「你還好吧?」

  柳懾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指著外頭騷動的記者群說:「那群傢伙不是愛湊熱鬧嗎?籌錢的事就洩漏給他們知道,我們要表現得好像有錢,卻臨時籌不出現款,正萬分緊張的樣子。莊太太,如果你手上有一些珠寶、股票或者債券,想辦法拋售一點,儘量把你心焦籌錢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為什麼要這樣做?」莊太太掛著淚痕問。

  「你照做就是了,還這麼多問題!」柳懾突然大吼。

  「柳懾!」鄭士衷把他推到牆角,然後安撫眾人。「組長太心急破案了,大家別在意。把籌錢的事鬧大是要安綁匪的心,讓綁匪知道莊家有心要付贖款,這樣他們比較不會對肉票不利,同時綁匪心情鬆懈,也有助於我們抓人。明白嗎?懂了就去做事。」

  他不擅長出謀劃策,但有綜觀全域之能;只要柳懾提個頭,他便能完善執行全部的計劃。這正是他們搭檔能成為「罪犯剋星」的關鍵。

  所有人各自行動去了,鄭士衷拖著柳懾來到廁所,一把推他撞在牆壁上。「我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但因為私人情緒影響任務是幹刑警的一大忌諱,你做刑警幾年了,不要告訴我你不懂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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