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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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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紅樓別夜堪惆悵 玉簪看到玉閭遠遠走來的身影以及隱藏在暗處垂頭不語的男人,那個男人,自她入席開始便沒有抬頭看她一眼,這樣的男人啊讓她如何是好。 那幅羅絹依然躺在她的衣襟中,獨自悲戚,那日一向不多言的如意卻開口說出了讓她驚訝的話來。 她說:「小姐,讓奴婢替您送去吧。」 如意依然低低地垂著頭,可那一刻,她竟然是想流淚的,感歎於她與他之間的距離竟然深遠到了如此地步,可是最終她還是展顏笑了。 她說:「青蓮多了也是擁擠。」 可是那幅羅絹上卻只繡了一朵青蓮啊,才一朵啊,難道就連一朵都嫌它礙地方了嗎?她仿佛聽見他在說:「一朵勝過千萬朵,僅此一朵就可耗費了全部精力了」 她扯開了嘴角,露出優美的弧度。此刻,在面對五光十色的場景時,她是席府的二小姐,在熱鬧的人前,她只能是脫俗高貴的小姐。然後她成功地看到了在場所有人眼中的驚豔,祖父的笑容,父親的讚揚以及大哥的驕傲。 轉眼間,玉閭已來到近前,他的身邊跟著一個欣長的身影,不同與玉閭的身型偉岸,瀟灑不羈,他是白淨的天人之姿,俊秀而單薄。 玉簪知道他,那是通曉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但身子羸弱的六王爺郝朔,在他的臉上可以看出病態的蒼白與不正常的暈紅。 「王爺吉祥。」她福身問安。 郝朔立刻伸手攙扶,笑語:「二小姐不必客氣。」他拿出一個暗紅錦盒遞向她,「這是母后的一點心意,二小姐看看是否喜歡。」 「皇后娘娘眼光獨到,所選之物定然也是不同凡響的,倒是玉簪顯得無奇,相配不上了。」 「二小姐何須自貶,二小姐的美名誰人不知啊?」 兩人推託一陣,最終還是在大哥的笑聲中作罷。 「看你們二人倒是樂在其中啊。」 聞言,郝朔也不禁笑了起來,溫潤的臉龐,紅暈兀自散開。 這時,父親從人群中走來,示意玉閭前去招待賓客。 在很多人眼中這個六王爺雖然頂著博學的好名聲卻是如同虛設,他的羸弱註定了在皇位爭奪之中是要落敗的,或許戰爭還沒開始他便先臥病不起了。 這樣的人即使出身皇族,母親更是一國之母,在這多是看人眼色、攀龍附鳳的皇城中是難以有出頭之日的。 玉簪不禁想到了姚可,那個男人也是在這麼艱辛的時刻艱難地攀爬著,不放過一絲出頭的機會,一步步地往上,她相信他終有一天會站在令他滿意的高度俯瞰其他人,可是那時,他的眼裡是否還有一個她?想必那時的他們之間早已不是一條鴻溝那麼簡單的距離了吧。 父親不住向郝朔道歉,那不停的說辭卻令人虛偽的作嘔,可是郝朔卻保持著他的溫煦和謙和,在這虛偽的應酬中保持著他的中立。 祖父常說:「世上最變幻莫測的便是這局勢,而局勢的精妙就妙在它從來都沒有一個絕對,看清了其中的一切才能永遠站在最高的頂端。」 這是她年幼時跟在玉閭身邊聽祖父教誨時聽到的,還記得當時玉閭的表情不同於以往的頑劣隨意,而是認真傾聽,祖父的政治才華是受人尊敬的,這點毋庸置疑。 周圍是喧鬧的鼎沸人聲,他與她仿佛是隔空而立的兩個人,周遭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一般。 她突然想,這樣的安然也好,不爭也不錯,生活最起碼也沒有大起大落的情緒交錯。 「站著累嗎?要不去那邊坐坐?」郝朔的聲音是清亮中帶著謙和的。 他看著她身上繁複的衣飾,她明白了他的體貼,他們在靜寂的角落坐下,看著四周的人,觀察著他們的表情行為,然後他與她都笑了。 「思縈聲絕話音遠。」他轉過頭笑看她,道,「二小姐為何而笑?」 「六王爺又為何而笑?」她不作答卻反問道。 他低頭輕笑一陣,抬頭說道:「從來只在外頭聽聞二小姐美名,今日有幸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哦?如何名不虛傳了?」 他笑著看她,緩緩說道:「美人如玉簪,如何不讓人心動?」 玉簪聞言,神色有些黯然,外頭的人只看到了她背後的家族和她的外表,莫非這個才情過人的六王爺也是同樣的人? 「六王爺真是如是想的?」 郝朔一怔,細看她的神情,卻展顏笑了,「有些事情,二小姐聽過算過,不必認真。」 玉簪愣住,看著他的眼眸閃過一絲明瞭。 郝朔依舊笑著,微微低下頭,輕輕感歎道:「二小姐果然冰雪聰明。」 「六王爺客氣了。」 郝朔抬頭看她,面上流露一絲絲波痕,而後又恢復平靜。 「你們倒是輕鬆自在。」一道聲音橫插進來,二人轉頭看去,原來是玉閭應酬得差不多了,走過來。 郝朔笑語:「你這確實是冤枉我們了,你是個忙人,我們如何相比。」 玉簪站起身來相迎,耳裡聽著郝朔的話,甚是喜歡,這個六王爺果然是平易近人。 玉閭笑道:「我這不是來應酬六王爺你了嗎?」隨後扭頭對著玉簪說道:「時間晚了,你先陪同祖母一起回房歇歇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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