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冬兒 > 越禁忌,越甜蜜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我必須走了,對了,請你記住一件事——」穆風欲轉身往大門方向步去,猛然又憶起一件事。

  「什麼事?」

  「你欠我一個人情。」穆風笑笑,然後偕同吳敬忠離去。

  鐘奕麟頗感驚奇地注視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他聽錯了嗎?「欠他一個人情」這句話真是出自穆風口中嗎?他的轉變實在讓他不敢相信!如果讓他此刻為他異于往常的行為舉止下注解的話,也唯有愛情的神力和魔法可以解釋了。

  「少爺。」福伯恭敬地叫道:「轎車已經準備好在玄關外側等候了。」

  「謝謝你,福伯。」

  「少爺請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福伯依然恭敬地回答。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鐘奕麟發自內心由衷地說。如果沒有福伯的通風報信,明日的秦家之行勢必無法成功。或許是他操之過急,一顆渴望的心無法獲得安定;也因為秦關月實在年紀太輕,十八歲少女的心要如何掌握?現今的社會多采多姿,兩人的生活環境又回然不同,說實在的,對於他和她的未來,他非常擔心。

  儘管他對自己本身所擁有的外在條件深具信心,但是十八歲的少女就像——顆不定時的炸彈,稍一不慎,它就會引爆,所以,唯有拆除它的引線,就算想爆炸也難了。

  愛情是自私的,今天他既然已確定自己的心意,沒道理任它隨風而逝,所以他必須善用任何一個能贏得她芳心的機會。愛情亦要積極爭取,三千弱水,他只取一瓢飲;而手中的這瓢水實在很難和他人共享,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儘快把它喝下去。

  秦關月毫不費力地提著兩個大旅行箱由火車站向西站走去;由於吳倩玫的遲到,害她先前購買好的火車票慘遭扔棄垃圾筒的命運。

  「小月,快——點!車子馬上要開了!」吳倩玫拿著兩張從臺北到高雄的國光號車票大聲叫喊。嗯!她們的運氣不錯,居然還可以立刻出發。原本秦關月要換坐下一班火車,但是她實在害怕穆風會陰魂不散地追到火車站,所以又匆匆轉換逃難的交通工具,這下倒有一點亡命天涯的實質感受。

  「喔!」秦關月趕緊將行李放置在國光號汽車給旅客擺放行李的隱藏式行李箱之後,走上汽車,並就車票上所指示的位子坐定,國光號立刻往目的地駛去。

  來來回回地奔波,終於在駛離臺北的範圍暫時告一段落,兩人頓時感概萬千、又相視無語。她們真的「逃」了!從想到實際行動,前後不超過四個鐘頭,兩人就相繼遭遇人生重大的轉變。唉!人世間的事物實難預料。

  秦關月目視前方,心思卻停留在早晨的情景……鐘奕麟讓她從少女變成女人的畫面,一直和母親從小灌輸給她的貞操觀念相重疊——女子的初夜是屬於丈夫的權利,如此說來,她應該嫁給他才對;更何況,老豆欠長和投資公司的錢,使家裡遭遇困難,她怎能袖手旁觀?現在她又拒婚逃跑,無疑是陷家裡於水深火熱的困境,那她不就是大逆不道的不孝女?天哪!她是不是做錯了?沉重的罪惡感霎時包圍住她。

  吳倩玫則凝望著窗外,心思也飄向先前被穆風強行奪去初吻的那一幕……就像火——般熾烈的感覺,彷佛欲將她吞噬——般;那——刻,她根本無法思想、無法言語,只能憑著身體內流竄奔騰的強大激情配合著他所有的行為。現在回憶起來,她完全不曾想要反抗或是拒絕,若非吳敬忠的阻止,她恐怕極樂意任穆風為所欲為……天哪!女孩子誓死保護的貞操,當時統統未亮起紅燈來提醒她,她的潛意識裡似乎也正等待著他……。啊!這等不知羞恥的想法簡直該遭天打雷劈,她不是潘金蓮耶!她更不是淫娃蕩婦,她是純情的學生哪!該死的穆風,他怎麼可以……她雙手不知不覺地握緊拳頭……是他!是他!就是他害的!害她滿腦子淨是一些阿裡不達的色情思想,太可惡啦!她應該要給他一巴掌,而不是嚇得逃之夭夭才對。

  「小玫——小玫……」秦關月焦慮的聲音喚回她的沉思。

  「啊!什麼事?」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秦關月頗擔憂地問道。瞧她臉色忽紅忽青的,難不成是生病了?

  「我……」吳倩玫呆愣地摸摸臉頰。難看?此刻的她是很想給某人好看,難道她适才的想法統統都表現在臉上嗎?「不是啦!我只是想到一件不太愉快的事。」她乾笑著解釋。不愉快才怪!老實說,她對那個吻非常地滿意,只是對結果感到非常遺憾罷了!當然,此時還有點生氣——因為,他居然強吻她,不顧她的個人意願,簡直就是混蛋!

  「喔!我還以為……唉!小玫,我是不是做錯了?我好像不應該就這樣逃走的。」秦關月心情沉重地囁嚅道。事情來得如此突然,她毫無心理準備,只能順著當時的心情,衝動、盲目又害怕地想要逃避現實,以至於完全沒有想到逃走的後果……即使是短暫地避避風頭,等到事情過去後她便會回去。但這一段日子裡,也許就會替家裡帶來極大的困擾與麻煩;她不能如此自私,不能!如果她嫁給鐘奕麟,家裡的困境就能解決的話,那……她就嫁吧!父母生她、育她十八年,也是她該報答親恩的時候……不,不行!她必須回臺北,在明天鐘家大老爺來提親前趕回去。

  「應該是吧!等等……你不會是想回家去吧?」吳倩玫總算看出她那滿懷罪惡感的大眼睛,正閃耀著不容錯辨的意欲。

  秦關月輕咬著下嘴唇,微微地點一點頭,等待著即將來臨的河東獅吼。是她硬拖著她陪她逃跑的,如今反悔的也是她,她已經有所覺悟地等著被責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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