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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原來你是想要我吻你,那就直說嘛!」注視著全身泛紅且癱軟在他懷中,大口喘氣的商芷欣,林進安略調整呼吸就揶揄地說。他雖不明白自己是否愛上她,但不可否認地,他的身軀對她極度瘋狂,而原先的不悅,早因此刻的親吻而隨風而逝。

  「我……不是的!」一陣狂吻,吻得商芷欣是頭暈目眩、神智不清。當林進安的話一傳進腦海,猶如一桶冰水當頭淋下,神情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於是她慌忙申訴。她哪有想要他吻她!分明是他趁著她閉上眼睛時偷襲,他為何顛倒黑白?

  「好了,我知道你嚇壞了,所以你的無禮我可以不放在心上。當然,待會我會去跟你父親說明。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他沒有權力來傷害你,否則他可會吃不了兜著走,而你就放寬心地準備做我的新娘。」林進安完全不予理會地說。反正他和商鵬飛已簽下商芷欣的結婚契約,所以認真說起來,商芷欣早在契約生效當日就已算是他的私人財產。若非礙于傳統規矩,當然,他也希望兩人經由正式、合法的規則來成為夫妻;畢竟婚紗對一個女人來說,也許一生就這麼一次,而他不希望她有任何遺憾和怨歎地來成為他的妻子。

  「但是你並不喜歡我,又何必勉強自己來娶我?我不用你負責任,我父親那邊我會說服他的,你不用擔心他會再去逼迫你。」"商芷欣沉重地聲明。她喜歡他,但卻不願讓他為難;況且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她不願令他痛苦。

  「唉!看來,我說了這一大堆話,你仍是搞不清楚狀況。總而言之,我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反悔。無論我喜不喜歡你,我還是會娶你。你與其在乎我喜不喜歡你,何不試著如何讓我愛上你?話說到這裡,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待會記得打通電話給楚意涵,你交了一個好朋友,婚禮見嘍!」林進安長歎一口氣,緩緩放開商芷欣後站起身道。婚禮日期雖然倉卒,但過程他絕不讓它倉卒,畢竟南部兩大富豪聯姻,那場面能含糊的嗎?

  商芷欣怔忡地目送林進安走出房門,腦海則不斷重複著他離去之言……讓他愛上她?讓他愛上她……她的一顆心頓時陷入了無邊無垠的思緒中……

  「欣兒!」一句威嚴又親昵的叫喚聲,猛然拉回商芷欣遊移的思緒。她有點難以置信地抬眸,望向敞開房門那頭共同生活了二十一年的父親——商鵬飛。慈祥的面容依然是她所熟悉的,但這三天來的待遇,卻令她對他覺得好陌生。這一剎那,她只覺腦中一片空白而久久無法言語。

  「欣兒,讓你受委屈了。」商鵬飛激動地走進房內,心疼地一把擁住商芷欣。事實上,他會把商芷欣給軟禁起來,完全是想看看林進安的反應。雖說他已替女兒決定終生,但身為人父,他仍是希望女兒能嫁給一個愛她的男人,所以他才會出此下策,並拜託楚意涵代為傳達。如今林進安的反應他雖然不是很滿意,但卻能放心地把女兒嫁給他。儘管他並不喜歡他女兒,最起碼他很誠實。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林進安似乎對他的寶貝女兒非常有「性」趣;而根據楚意涵的說法,他女兒正無可救藥地愛著林進安。

  「爹地……」商芷欣困惑地望著商鵬飛親密的舉動。老實說,她完完全全被弄胡塗了!委屈?既然明白她受了委屈,當初又為何將她給囚禁起來?難道真如林進安所言,父親另有居心?

  「什麼都別問。你只要記著一件事,爹地絕不會害你,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你好。你安心地嫁給林進安,他還算是一個仔男人。」商鵬飛正色地說。

  「我怎能不問?爹地,你莫名其妙地把我關起來,還說是為我好,我不明白你究竟是為什麼?還有,你為什麼要逼林進安娶我?難道你不知道他是因為責任才要娶我?爹地,我不想讓他對我有任何誤解與埋怨啊!」商芷欣難掩激動地問。因強迫而擁有的婚姻,她情願不要。

  「欣兒,你愛他吧?」商鵬飛緩緩說道。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商芷欣的確如楚意涵所言地深受著林進安;當然,适才他從書房竊聽到的林進安臨去之言,亦是證明了這一點。既然確定女兒深愛著林進安,這樁婚事他豈能讓他取消?

  商芷欣霍然無言地點了點頭。

  「欣兒,你既然愛他,就更該嫁給他。」商鵬飛語重心長地建議。論家世人品,林進安的確是最佳人選;而在情感方面,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人是感情的動物,況且日久總會生情;只要她肯下一點工夫,男人的心其實是很脆弱、很好擄獲的,他就是一個成功的案例。

  「為什麼?」

  「男人和女人對愛情的定義是完全不同的。譬如說林進安好了,現在在他心中,可能他的兒子是他最重視、最在意的人,所以你若能讓他明白你對他兒子的珍視並不亞於他;簡單地說,你必須做到將他的兒子當作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般對待,而且最好讓林家的人都明白這一點,你才有希望擄獲林進安的心。這樣說,你明白了嗎?」商鵬飛分析著解說。

  「爹地,我明白了。」商芷欣霎時茅塞頓開地叫道。

  「你明白就好。總之,為了你的愛情,你必須盡可能地努力去做。」商鵬飛憐愛地摸摸商芷欣的頭髮。唉!一想到要把寶貝女兒給嫁出去,他還真有點捨不得!

  「爹地,我會努力的。」商芷欣堅定地點點頭。

  從沒想過結婚會是這麼累人的一件事。商芷欣疲憊地靠坐在新房的長沙發椅上;而她的伴娘——楚意涵,則臭著一張粉臉,從更衣室取出一襲紅色的復古式旗袍,踱到沙發前。

  「喔!還要換啊!不行,我累壞了。」酸痛的雙腿和幾乎笑僵的臉龐,促使商芷欣忍不住大聲抗議。酒席開幾百桌,她單僅是象徵性地走一圈,就大感吃不消;更誇張的是——林家竟有跪長輩的風俗。媽呀!儘管有厚蒲團墊底,她的膝蓋仍是跪得黑青瘀血兼無力地直發抖。若非林進安和楚意涵一左一右拉著她,恐怕當場她就跪得直不起身。好不容易才回到新房,她絕不這麼快就出去承受那非人的折磨,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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