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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馬克,現在不是沉緬回憶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怎麼搞定趙震東,看來他真的把雪兒當成目標了。」

  「我?這又關我什麼事?」

  「紀晴死了之後,趙震東的兒子趙佳楠也發生了一件意外,變成植物人,他把這一切的賬都算到我頭上來,可是他又動不了我,他又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要借著傷害我最愛的人來打擊我。」

  「我是你最愛的人?」齊雪兒興奮地抱住馬克翔,她就知道馬克之所以打死不肯承認愛上她是有原因的,否則憑她如此的美貌和蓋高尚的氣質,他怎麼可能不動心。

  「雪兒你少傻氣了,現在可不是愛不愛的問題,是趙震東把你當成目標了,天曉得他會做出什麼卑鄙齷齪、骯髒下流的事來。」蘇偉同死命地想把表妹從好友身上剝下來,只可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徒勞無功。

  「管他的,有馬克在,安啦!」只要有馬克翔在,趙震東算什麼,就算火星人來攻打地球也不當一回事,因為她信賴他,她知道他一定會保護她。

  相對于齊雪兒的全然不在乎,兩位男士可不敢如此樂觀。尤其是罪魁禍首的馬克翔,他深鎖的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有一件事他非常肯定,敢動他馬克翔的人,他會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趙震東走在一條長長的走道上,死白的日光燈照在同色的牆壁上更顯得陰森冷然,空氣彷佛凝滯至冰點一樣沉重,充滿揮之不去的濃重藥味和伴之而生的死亡氣息,走道異常安靜,只有他平穩的腳步聲和門後偶爾逸出的咳嗽聲或呻吟聲。是的,這裡是醫院,一所特別的醫院,它所有的門窗都加裝上鐵條,守著醫院的不是穿梭來去的白衣天使和救苦救難的醫生,而是荷槍實彈的警察。當然它還是和其它醫院同樣迎接出生和死亡,只不過絕大部分時候都是死亡,這是一間死神專屬統轄的醫院。

  走出那長長的甬道,陽光迎頭灑落,醫院內雖然是冷涼一如嚴寒冬夜的寂寥,但院外仍是有光與清風,四季遞嬗的世界。趙震東快步走向等待他的賓士轎車,他一上車坐定,他的秘書即交給他一份公文袋。他迫不及待地打開袋子,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和一疊照片,照片上的主角自然是馬克翔,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钜細靡遺地呈現在照片上,外出買菜、添購生活用品和午夜狂歡,他身旁的女主角每一次都不一樣。

  趙震東面無表情地將文件快速瞄過一眼,都是一些例行的報告,幾點起床,幾點出門、見過哪些人、去過哪些地方、幾點回家之類的,沒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他的注意力又回到那些照片上,照片中的馬克翔神采飛揚,瀟灑更勝以往,有令人致命的性感笑容,不容抗拒的吸引力。

  「他倒是挺風流快活的,夜夜笙歌,樂不思蜀,活像在對我示威。」趙震東嫌惡的表情,彷佛他現在看著的是蟑螂、老鼠與蛇的綜合怪物。

  「您是說馬克翔是在作戲?」不愧是跟了趙震東三十多年的秘書,一下就聽出他的話中話。

  「很有可能,如果他要流連花叢中,早在他回來時就到處去采蜜了,不會等到我出現才想起要展現風流本色,他分明是在轉移我的注意力。」趙震東不屑地哼著,魯班門前弄大斧,他是這麼好騙的嗎?

  「那麼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

  「把『那個』寄給她。」

  「馬克翔?」

  「不,齊雪兒。把當年我花錢請人寫的和其他人寫的一起寄給她。」趙震東陰險地笑了起來,這是他為那個女人準備的特別禮物,他等不及要看看,那個固執又愚蠢的女人在看清心上人的真面目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齊雪兒雙手插腰,一臉很不耐煩地看著甫進門的馬克翔。

  「還沒睡?已經很晚了,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馬克翔抬眼看鐘,時針已經指向2了。

  「你太過分了,愈來愈晚回來,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這是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只是暫時性的。」看她面色不善,馬克翔輕聲解釋著。其實他也不想每天去應付那些庸脂俗粉啊!搞得他近來視力嚴重受損,實在有夠委屈的,也不想想他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哼!」齊雪兒別過頭,一副不領情的模樣。「差勁!你以前只不過是個無所事事的無業遊民,現在卻降格去當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

  「什麼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這是誰發明的詞匯,怎麼他從來沒聽過。

  「不是嗎?好好的無業遊民不做,偏偏自甘墮落的去當花花公子,你以為這樣真的有用嗎?」

  馬克翔頭痛得不得了,聞了一晚劣質香水讓他開始神智不清了嗎?什麼時候無業遊民變成一種高尚的職業了,竟然比花花公子還吃香。

  「雪兒,我知道你生氣我去鬼混,我也不願意呀!但是我不得不去,理由你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我知道是為我好,可是算了,你不用再這麼委屈自己了。」

  「又怎麼了?」

  齊雪兒不說話,將一個信封丟到桌上。「今天早上快遞到我辦公室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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