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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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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肯對你掏心肝了,挖一小塊肝算什麼?」 「真傻!我不要你做傻事,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該怎麼辦?再也沒有人幫我搗藥、點菜,也沒有人教我練功,更沒有肉墊子可以依靠,我一個人會很孤單……」 「呵!說的我好像已經死掉一樣啊?」他笑著拭去她的淚。「你怎麼又變成小娃娃了?跟我撒嬌嗎?當師叔的要有師叔的威嚴,否則會被師侄笑喔!」 「人家就是沒有撒過嬌。」她偎緊了他。「我不要當師叔,我要當你的湘湘。」 「湘湘。」他心滿意足地喚著她。 「鶴群,你傷口還痛嗎?」 「咦?」他撫向布條纏裹的右上腹。「不痛了,大概是做夢在痛吧!」 「師父說他忘了讓你喝麻肺湯,結果把你痛暈了,後來又灌得過量,讓你整整睡了兩天,害我好擔心。」 「可惡的老頭!就知道他的醫術有問題。」淩鶴群稍微挪動身子,抬了抬腿。「原來我躺兩天了,難怪腰酸背痛。」「我叫二弟下山買些東西幫你補身子,吃河蜆湯汁可以補肝,另外雞肝、豬肝、鯽魚煮冬瓜,都可以讓受傷的肝早點複元,我也叫他去藥鋪抓些補肝的藥方。對了,你采回來的靈芝也有功效,煮茶、佐菜都可以。至於腰酸背痛,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姜,把姜磨成泥,煮成姜水熱敷……」 「你話這麼多啊!」 「我是不多話的,可你先前睡眠不足,後來又開刀傷身,體力耗損太多,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否則小傷變大病,日後醫治更為麻煩。我那盒藥箱子還有很多藥,你也來吃一顆大黑丸,大黑丸的成分是……」 「你真吵!」他以唇堵住她的嘴,不再讓她說話。 「唔……」她無語了。 嘻!以後就用這個方法堵住她的聒噪,保證耳根清靜。 「師父啊!你竟然敢對我兒子動刀?老四,你還沒死吧?」房門突然被踢開,淩樹海大吼大叫地跑了進來。 他瞪大眼睛,看到床上一對迅速分開的男女,又是吼道:「老四,你怎麼可以非禮我的師妹?」 淩鶴群撐著床板,緩緩地坐起身。「爹,湘湘不是您的師妹,現在是咱淩家的媳婦了。」 「你……你果然做出傷風敗德的壞事,柳總鏢頭信上說的都是真的了?」淩樹海急得跳腳。「我千里迢迢趕來,就是怕人家一刀把你砍了,現在柳總鏢頭不砍你,老子我親自來砍你!」 「淩兄,」柳伯淵拉住了他。「這都是誤會,我沒有查明真相,一時氣憤寫信指責你,累你跑了這麼一趟。」 「誤會?」淩樹海眼睛還是睜得老大。「你看到女兒被非禮了,還那麼開心啊?」 「鶴群對我家湘湘好,如此賢婿,只怕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 「呵!你要當現成的岳父啊?自己女兒不顧,就往我淩家送呀?」淩樹海又沖到丁漢唐面前。「師父,湘湘是我的師妹,是老四的師叔啊!這:…!輸越了輩分,這不成……」 「太師父,拜託您講講話,好嗎?」淩鶴群懶洋洋地道。 「哎呀!你們真吵。」丁漢唐使勁地搖著頭,大手一揮,跳上椅子蹲著,苦著臉道:「打從四十年前,我收你淩樹海為徒以來,徒兒一個個收,你們徒孫也一個個生出來,可我從來不立門派,你們卻師兄、師弟、師伯、師叔叫得好不熱絡,這些煩人的輩分規矩,還不是你們搞出來的?」 「師妹總是行過拜師禮啊!」 「是啦!我也好不容易收到一個乖巧的女徒兒,我實在不願毀了這師徒名分。」丁漢唐露出頑皮的笑容。「大徒兒,不如這樣好了,你把小公鶴趕出家門,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師父,您說什麼鬼話?我淩家就老四一條命脈,我趕他出去了,誰來繼承香火?」 「呵!你也不過五十來歲,再娶個小妾生兒子就行了。」 「您要我被家裡的婆娘打死嗎?」淩樹海擺出一張可怕的臭臉。 「爹啊!」淩鶴群扶起羞得滿臉通紅的柳湘湘,大方地讓她靠在他的身上。「太師父最喜歡什麼?」 「錢呀!」 「這就是了,我們每年總要送上二百兩的孝敬禮金,如今他來拆散我們父子,如此絕情絕義的太師父,我們也不要再孝敬他了,就讓他在山裡頭自生自滅吧!」 「這怎麼成?」丁漢唐緊張地跳下椅子,涎著臉站到淩樹海面前。「大徒兒,沒了那二百兩,我的生活會變得很拮据,更沒有盤纏去濟南府看徒曾孫。師父我八十歲了,沒兒沒女,就指望你們奉養我……」 「您到處騙吃騙喝,本領比我強多了。」淩樹海翻了白眼。 「爹,別跟太師父 嗦了,取消二百兩,您不認這個師父,咱們還是父子,我也能名正言順娶湘湘了。」 「老四,你今天鬼主意很多喔?」淩樹海看了低頭不語的柳湘湘,見她形容清秀,嬌柔動人,心念一轉。「嗯,這倒是一個好法子,我每年省了二百兩銀子,又多了一個媳婦,不吃虧耶!」 「我說……大徒兒啊……」丁漢唐在他面前擠眉弄眼。 淩樹海不睬這位愛錢師父,想到兒子竟然會割肝救柳湘湘,不禁奇道:「老四,你不是最討厭婆娘嗎?怎麼會以身相許,跟她肝膽相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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