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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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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地上,全身虛脫,冷汗直冒,仍是劇烈地喘息,口裡喃喃念著那個讓她安心的名字。「鶴群、鶴群、鶴群……」 「你別叫了,他已經走了。」嶽松揚拉住她的雙腳,想把她往後拖走。 「放開我啊!」她長劍脫了手,只能徒勞地拼命反抗。 一隻手掌往她的臀部摸去,她又嚇得大喊:「救命啊!為什麼沒有人?快救我出去啊!」 「又不是第一次讓男人摸!」嶽松揚摸得更起勁,酒氣沖天地湊到柳湘湘面前。「大小姐……」 冷不提防地,一把泥沙迎面而來,嶽松揚臉上傷口受到刺激,眼睛一下子睜不開,嘴巴也吃了泥沙,他更是惡向膽邊生,一把抓住了柳湘湘的頭髮,怒喝道:「賤女人!」 「松揚哥!你在做什麼?」柳少觀在後頭大叫。 冷風吹來,嶽松揚聽到叫喊,愣了一下,放開了柳湘湘。 柳湘湘手上仍抓著泥沙,身子不斷地顫抖。是二弟來了,可是二弟向來和岳松揚交好,她不知道少觀是來幫她,還是害她,她淚水直流,勉強撐起身子,拔腿就跑。 她只能找淩鶴群,可是,鶴群,你在哪裡? 黑暗夾雜呼嘯的風聲,像是死命追趕她的惡人,她好幾次驚恐地回頭張望,惟恐嶽松揚又追了上來,但是她什麼也看不到,只是看到黑暗。 地勢高低起伏不平,她拼命地跑,卻是不知道要往哪裡去,黑暗像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大布袋,把她緊緊地捆在裡頭,怎樣也跑不出去。 「好黑……鶴群,鶴群……」 她又開始念他的名字,雙手摸索著一棵棵粗大的枝幹,跌跌撞撞往前走,忽然腳底一滑,人就直直掉了下去。 「哎!」幸虧底下是一攤爛泥,她才得以毫髮無傷,冰涼的溪水淹上腳踝,原來是掉到山間溪穀了。 她坐在水裡,眼裡所見仍是漫無邊際的黑,急促的呼吸始終停歇不下來,她痛苦地按住胸口,只覺得就要暈了過去。 潺潺流動的溪水打醒了她,她身上僅著一件單薄的中衣,更深露重,她摸向身後陡直的山壁,抬頭想要尋找出路。 高山頂上,有好多明亮的星星,正一閃一閃眨著耀眼的光芒。她記起了荒野露宿那一夜,淩鶴群指引她看月亮的經過。 她輕輕地笑了,蜷縮起自己的身子,抱緊雙臂取暖,周圍的黑暗不再可怕,一股奇異的暖流漫過她的心頭,喘息也漸漸平止了。 「鶴群,我說過,我不怕暗了。我坐在這裡躲壞蛋,等你把他打跑了,你一定會回來找我……」 她心滿意足地仰頭看星,忘了夜風刺骨,也忘了溪水冷冽。 望著星星,好像望著房裡的燭火,她又累又困,口裡仍念著:「鶴群、鶴群、鶴群……」 許久,許久,不知睡過幾回,又被凍醒幾回,晨曦乍現,她終於不支地倒在水裡。 水,慢慢地淹上了口鼻…… 「湘湘!湘湘!」心焦的呼聲由遠而近。 「鶴群?」 喉嚨鎖緊了,她喊不出聲音。而眼尖的他,已經發現山谷下的一團人影。 「湘湘!」淩鶴群找到一條藤蔓,快手快腳地落到溪穀,大手撈起濕淋淋的柳湘湘,一觸及那冰涼的身子,頓時心痛如絞。 她綻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我知道……你一定趁我睡了,跑去采靈芝,我都說不吃了……」 「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你,我應該守著你的……」他緊緊地摟住她,因焦慮而放鬆的淚水掉在她的髮際。「你在外頭亂跑,害我和少觀找了你一夜,我們都急死了,你當師叔、做姐姐的,不能總是讓晚輩擔心啊!」 「你好凶。」她感受到那溫溫熱熱的淚水,又笑了。「小師侄,別哭呵!師叔沒事了。」 「不要叫我師侄!」他用力抹去眼淚,一手抓緊了藤蔓,迅速攀爬,上到樹林之後,立即脫下她的濕衣裙,再為她換上自己穿著的衣衫。 「鶴群……」臥在淩鶴群的懷裡,柳湘湘就安心了,因為她知道,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到欺負。 甜蜜睡夢中,沒有壞人,只有她的鶴群。 第九章 「病入膏肓!病入膏肓啊!」 丁漢唐踩在「小白臉」的墳上,」根根扯著自己的鬍子,一下子擠眉弄眼,一下子唉聲歎氣,腳步一跳,又坐到妻子的墳頭。現在換成抓頭髮,把一頭白髮抓成蓬鬆鳥巢,還是愁眉苦臉,苦思不出,索性身子一滾,躺到旁邊的深坑底,不再理人。 「丁前輩……」柳伯淵上前問道:「您還想不出湘兒的藥引子嗎?」 「不要吵我啦!一聲音從地下傳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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