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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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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以為那是夢,從沒被父母擁抱過的她,不知道什麼是擁抱的滋味,而在夢中,她嘗到了。她不願醒,害怕那溫暖會消散無蹤,於是,她緊閉著眼,在那溫柔的撫觸中,再度沉睡。 難道那雙手? 「你……你半夜偷摸我……」她的眼睛紅了。 「你發什麼春秋大夢?我每天趕車累得要命,還得張羅你那難伺候的肚子,晚上又要教你練功,睡覺也被你壓得半死,我都睡昏了,還摸什麼?」 「你睡覺做了什麼,你當然不知道了。」 「奇怪了,我都說沒摸你,你這麼大聲嚷嚷,別人都以為你被摸了。」 「你每天和我同宿一室,我……我……還有什麼面子?」柳湘湘終於掉下眼淚。 「不准哭!」他走上前,舉起衣袖粗魯地抹去她的淚水。「哭泣傷神,傷了神身體就弱,身體弱又要胡亂香藥丸,這些天練的功夫都白費了。」 「你好凶。」她忍住了淚。 「我本來就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盯住她的淚眸。「你敢掉眼淚,再給我生病的話,我就把你放在半路上,讓你給野狗叨走。」 「可是……我們不能住在同一個房間,被人看到了難為情啊!」 「誰又認識你了?每次進到客棧,掌櫃的就喊公子、夫人,不然就喊少爺、奶奶,還有喊哥哥、嫂嫂的,也從來沒聽你出聲反對。」 「那是省得麻煩 嗦。」她臉蛋又泛起淡淡的紅暈。「免得愈描愈黑,人家反而誤會了。」 「這就是了,你還 嗦什麼?」他打開窗子透氣,清晨爽冽的氣息立即飄進房裡。「你別給我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我看我姐姐玩得太多次了。」 「什麼上吊的把戲?你說給我聽聽,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柳湘湘興味十足。 要是教了你,這還得了?淩鶴群嘀咕著,轉身走向房門,嚷道:「要不要上茅房?不上的話,就乖乖到床上打坐練功!」 「等一等,我找到桂校在苓丸了,你先吃幾顆,外頭風冷,先活活血路也好。」 「自己一身是病,還管得了別人腦袋疼?」他理都不理她,大步走了出去。 柳湘湘只好把藥丸塞日瓶子裡,再走到窗前,伸出雙手測探屋外的天氣。 今日天陰,她掬得了一手涼風,也感受到涼涼的濕意,但她並不冷,再握了握手掌,手心手指都是溫熱的。 不知道是練功有效,抑或天氣漸漸暖和了,雖然體力依然虛弱,但她已經很少畏寒,而且連續十五天沒有病倒,更是前所未有的紀錄。 她滿意地笑了,站在窗前學淩鶴群大口吸氣,心滿意足。 「病娃娃,不要站在那兒吹風。」一隻大掌把她拉了回來,順便為她披上一件外衣。 「我不冷,這空氣挺清新的,是你叫我要常常吐穢氣,吸清氣。」 「要吸清新的空氣,到山裡再吸。去!先把身體練好了再說。」 「快,再教我下一個口訣。」她笑容滿溢,容顏嬌豔欲滴。 淩鶴群目光一眩,忙眨了眨眼,唉聲歎氣地。「學習興致這麼高?我把整套心法教給你,太師父可輕鬆了,最辛苦的就是當徒孫的我了。」 「有事弟子服其勞,你年輕力壯,既然你可以為師父他老人家分擔解憂,就不妨量力而為,師父他一定很開心……」 「你真 嗦!不用你教訓我,快坐好,要教你了。」 新的」天開始,外頭陰雨,在柳湘湘的心底,可是一個大晴天呢! 在陰雨泥濘中,淩鶴群好不容易找到一間客棧。 跑堂的笑容滿面招呼著:「客倌要住房嗎?你們一對夫妻正好,敝店只剩下一間客房了。」 「一間就一間,快訂了下來,先上壺熱茶吧!」 回頭看到柳湘湘哭喪著臉,他笑道:「我本來想聽你的話,打算訂兩間房,可天不從人願,你只好再將就一晚了。」柳湘湘知道自己一定要臉紅了,只得低下頭坐下,不再說話。 夥計上來一壺熱茶和四碟小菜,淩鶴群看了忙道:「涼拌小黃瓜不要,這個醃蘿蔔也不要,花生留下來。嗯,這碟小魚幹,把辣椒剔掉了再端過來,等一下,辣椒仔也要剔乾淨。」 夥計應聲去了,柳湘湘笑道:「你愈來愈婆婆媽媽了。」 他翻了白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我每天跟誰在一起?」 背後突然被重重一拍。「喲!我說是那對俊俏夫妻?原來是我的鶴群師侄呀!」 定睛一看,來人是個英俊高大的年輕男子,笑容可掬地望定他們二人。 「是你!」淩鶴群嚇了一跳。 「就是我啊!」男子大方地坐了下來,再度用力一拍。「怎麼娶親了也不通知我?你當師侄的不夠意思,我那大師兄更不夠意思嘍!」 「別拍了,我的肩膀快被你卸掉了!」淩鶴群撥掉那只手掌。「你怎麼也在這裡?」 「這道路四通八達,我怎麼不能在這裡呢?」男子逕自向柳湘湘一揖。「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如果你是鶴群的妻子,我也該喊你的名……」 「不是的!」柳湘湘忙搖手,小臉羞紅了一片。「我是他的師叔。」 「你一定得說出來嗎?」淩鶴群臉色十分難看。「既然同門相見了,就由我來引見吧!小師叔,這個是你新入門的師妹柳湘湘。」 「呵,原來是湘湘師妹啊!我是……」 淩鶴群幫他接了下去:「這個不速之客是你的十一師兄風無垠。」 柳湘湘驚喜地道:「原來是十一師兄,我聽師父介紹過你了,我一直想說有什麼機會見到其他十位師兄呢!」 「你是見過大師兄了?」風無垠也是笑意盈盈。 「是的,我爹請大師已送我上山,大師兄就叫鶴群帶我上路了。」 「原來如此。」風無垠笑道:「鶴群有沒有好好照顧你這個小師叔啊?」 「她不是小師叔,你才是小師叔。」淩鶴群搶白一句,把「小」字說得很重。 「是了,你總是不肯叫我十一師叔,那你有沒有好好叫過十二師叔呢?」 「別想我喊她師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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