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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她坐在上頭搖搖晃晃的,隨時都會重心不穩跌下去,唯一的支撐就是他的懷抱,不用他說,她也自然而然地將整個人靠在他的臂彎裡。

  「牛車出發嘍!」張奇廷大喊一聲。

  「咦?」

  動了!腳踏車真的動了?鄭雨潔再眨眨眼──沒錯,他沒有踏在地面,他的兩隻大腳都踩在踏板上,以緩慢而不穩的速度前進。

  身邊的景物在動,他們在前進,速度帶起微風,吹拂她哭得腫熱的眼睛。

  「奇廷,你可以的!你做到了!」她開心地抓住把手。

  「喂喂!不要亂動,待會兒我把你摔下去。」

  「好棒喔!」她也不管屁股痛了,他愈騎愈穩,好象帶著她一起迎風奔馳。

  「我技術很好吧?喜不喜歡我騎車載你?」

  「喜歡!」

  她抬起頭,綻露笑容,正好迎上他俯下的一吻。

  真是一個高難度的動作──他一邊眯眼看路面,一邊又捨不得離開她軟嫩的小嘴,很貪婪地吸吮著。

  從今天起,腳踏車對他有了不同的意義;那是兩人共載時的甜蜜,也是他對她說不出來的依賴,而他更願意讓她依賴著他,就像她此刻完完全全倚在他的懷抱裡,他已經有能力保護她了……

  在夜風的擁抱裡,他們無言相偎一起,在巷子裡騎過來、騎過去。

  涼涼的天,溫柔的夜。

  當學期即將結束,張奇廷拿掉他的頭巾,校園裡出現一個黑白郎君。

  「喂,張奇廷,你怎麼染白色了?」同學見了他,總要這麼問。

  「天生的啦!」他一定會撥撥他那頭黑白分明的頭髮。

  「哪有人天生成這個樣子?一綹白,一綹黑,頭頂又是白的,染得好象怪醫黑傑克,還是學電視裡的楊過,故意染得白白的裝性格?」

  「嘿嘿,我真的很性格?」

  鄭雨潔不得不承認,他那頭斑馬也似的頭髮,實在非常特別;而額頭披下一大撮白髮,簡直頹廢到極點;若再給他一把劍,兩天不刮鬍子,喝上三杯酒,就是落拓江湖的大俠了。

  人家的少年白是黑白參差,像是灰發,哪有人像他黑白分明,簡直是外層空間來的怪胎,不知道以後他的兒子會不會遺傳這個毛病啊?

  他兒子?她心頭一跳!一隻肥滋滋、圓滾滾的小黑熊?!還是小熊貓?!

  「雨潔,雨潔,你怎麼臉紅紅的?」張奇廷和同學哈啦結束,走過來捏捏她的臉頰。

  「好痛!被你捏紅的啦!」她抓下他的熊掌,「我忽然想到,你當初剃光頭,不是討我開心,而是染髮染到發質受損,乾脆剃光重來。」

  「沒有啊,我用的是很好的染髮劑,染了三年,頭髮一樣柔柔亮亮閃閃動人。」他抓了抓一頭新生的黑白頭髮,抓著抓著,動作停了下來。

  「你本來染成金色,目的就是要遮住白頭發,現在不怕讓人看見白髮了?」

  「我是想重頭開始。」他很認真地看她。

  「喔,我知道了,你交一個女朋友,就換一個新髮型?」

  「對啊!」他咧開笑臉。

  「就不怕我嫌棄你?」

  「你已經愈來愈愛我了,如果嫌我,就是你的眼光有問題嘍!」

  「誰愛你了?愛哭擱愛兌路!」她自顧自地往前走。

  「等等啊,他們說環經的成績公佈了,我們去系館瞧瞧。」他追上前,握住她的手。她說對了,他就是愛跟著她走。

  「喔,前天才考完,這麼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曹國賓拿電風扇一吹,哇呵,最遠的那一張拿起來,哦,是鄭雨潔的,就當這個吧!」

  「喂,你不要烏鴉嘴,我上大學到現在,每科都八十分以上,只有跟你修環經,修得膽戰心驚,老叫你不要在課堂亂問,你就愛激得曹國賓蹦蹦跳。」

  「我是天生好奇寶寶嘛,不管什麼課,我都會問的,有的老師很好啊,就算答不出來,他也會說回去研究研究,下次再給我答案,哪像曹國賓,一問問題就板了臉孔,好象我是來鬧事的。」

  兩人很快來到系館,一看到成績表,臉色都變了。

  「那個三十九分的是你嗎?學號沒錯吧?」

  「你怎麼才六十一分?」

  「加起來剛好一百分,唉!」兩人同聲歎氣。

  再看其它同學的成續,最高的也不過七十九分,給分給得有夠嚴苛了。

  兩人好象對著公佈欄面壁思過,好一會兒,鄭雨潔笑了出來。

  「你不是很愛哭嗎?被死當了,還不大哭特哭?」

  「那你怎麼又不難過了?你一向很在意分數,一點小事就會想不開。」張奇廷也笑著交握住她的小手。

  「你笑得很白癡喔,我看你是不是傷心過度,頭殼壞掉了?」她伸出手去按他的額頭,測試一下溫度。

  「那你為什麼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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