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默雨 > 鐵捕探情 | 上頁 下頁 |
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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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就是要這樣教訓惡少!」圍觀百姓立刻拍手叫好。 阿溜仍不罷休,上前跨站在朱佑機的身體兩側,俯身抓住他的衣襟,拉得他上身仰起,瞪視著他,低聲警告道:「就算你是小王爺也不能撒野!」 「嗚,不要打我啊……」朱佑機嚇得發抖。 「阿溜!」高升緊張地拉回阿溜。 「大膽狂徒!竟敢打我家少爺!」四個侍衛見狀就要打人。 「嗚!」朱佑機鼻子癢癢的,伸掌一抹,竟見雙手皆是血跡,立刻號啕大哭。「哇哇!我要被打死了!你們快送我回府。嗚嗚,要死也要死在家裡,死在我最愛的小珠懷裡啊,你這千刀萬剮的死小子,咱走著瞧!」 四個侍衛忙扶起小王爺,朝阿溜咒駡幾聲,再由侍衛甲背了快步離去。 地上散了一堆烤餅,灑了幾滴血珠,幾隻野狗過來搶食烤餅。 「是魏王府的小王爺。」早有人猜出來了。「難怪這麼不講理。」 「小捕爺真厲害,為我們出了一口惡氣。」 「有如此正義的小捕爺,南坪鐵捕後繼有人,百姓有福了。」 聽到老百姓的誇讚,阿溜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拿腳掌畫圈圈。 「我以後一定要像阿溜這麼勇敢。」七郎仰慕地望向阿溜。 「我們要保護小田,知道嗎?」阿溜拍了拍七郎的頭。 「知道。」 「阿溜,別這麼衝動。」高升已是嚇出一身冷汗。 「是他不對,你跟他講道理,他肯聽嗎?」阿溜氣道。 「我們不是向權貴低頭,可畢竟是身分特殊的人,好歹先安撫他,然後再抓人或請到衙門去,再怎樣也不能先打人。」高升猛擦汗。 「知道了。」阿溜還是乖乖聽貧輩的話。 「我們先回衙門,得向頭兒說明此事。荊姑娘你也快回家去吧。」 「好。阿溜你別惹那個人……」荊小田很是不安。 「沒事啦。」阿溜不在乎地笑道:「這點小事就怕呀?那我以後怎能當個除暴安良的好捕頭。」 「阿溜,給!」毛球不知什麼時候跑去買了一枝畫糖,遞給了阿溜。 「賞我的啊?」阿溜笑著扳了一塊糖吃下,再還給毛球,跟他們擺擺手,跑上前跟上高升。「我回衙門去了。」 阿溜長大了。荊小田忽然發現阿溜已經高過她一點點了,這孩子長得真快呀,是什麼時候突然長高了,也變得更有膽識了呢。 還是說,她老了?變膽小了?更掛心著她身邊的每一個人?總希望他們平安、健康,也希望他們快樂、幸福…… 「毛球,七郎,我們去南神廟,上香祈福去。」 魏王府裡,朱佑機臉孔中間圍了一圈白布,以白布為界,上面是眼睛,下面是嘴巴,眼睛在噴淚,嘴巴則在哀號個不停。 「爹啊,爹嗚嗚,父王啊,哇嗚嗚……」 「你活該被打!」魏王爺怒氣衝衝地道:「在你皇帝伯伯還沒下詔立儲前, 我不是叫你給我安分地待在府裡讀書、修身養性嗎!怎又給本王偷跑出去了?!然後出去又給我鬧事!你的惡行惡狀要是傳到宮裡去,你教我的臉往哪兒擺!」 「可是孩兒被打了,嗚!」 「為什麼被打?你調戲民女,對不對?」 「我只是摸她一下……」 「府裡的丫鬟不夠你摸嗎!人在外頭就毛躁!這麼沉不住氣!」 「她本來就是王府裡的丫鬟,我都還沒摸到,怎知就放出去了。」 魏王爺懶得去管丫鬟的事,又斥道:「養你們這幾個侍衛是混吃等死的嗎?!」 「王爺!」侍衛甲乙丙丁惶恐地跪下來。「屬下該死。屬下本想抓那小孩, 狠狠教訓他一頓,可小王爺民胞物與,寬大為懷,要屬下窮寇莫追。」 「你們要敢追,本王還不知如何跟南坪衙門交代!大街上那麼多人在看,倒要教人以為是魏王府縱容惡僕出去擄人!」 侍衛噤不敢言,只覺得好冤枉,他們也都是聽小王爺的啊。 「好了,有查到是誰打小王爺嗎?」魏王爺發怒完了,轉為一臉陰鷙;兒子固然要教訓,但打他兒子的人更要教訓。 「查到了。小王爺調戲的是……不,遇上的丫鬟是南坪縣衙捕頭荊大鵬的妹子,而打小王爺的是弟弟荊阿溜,在衙門當小役。」 「你誰不去招惹,偏去招惹荊大鵬的妹子和弟弟……等等!」魏王爺驚疑道:「荊大鵬的妹子為什麼進王府來當丫鬟?!」 「誰知道啊,缺錢嘍。」朱佑機捂著鼻子哼道。 「笨!他們查到是荊大鵬的妹子,你都不懷疑、不稍微想一下嗎!你這樣以後是怎麼當皇帝啊。」 「給你當太上皇不就得了。」朱佑機咕噥著。 魏王爺神色更陰沉了。「去叫余總管來。」 深秋清晨,寒氣滲骨,侍衛甲乙丙丁陪著小王爺在河邊吹冷風。 「好冷,筋骨都施展不開來。」侍衛甲道。 「怎知那小子一早就得上工,我們倒也起早了。」侍衛乙道。 「小王爺,我們還是回去吧,要是王爺知道了……」侍衛丙道。 「我們打完就回去,我父王不會知道的。」朱佑機穿了保暖的棉襖,一點都不冷,還熱出了油汗,恨得牙癢癢地道:「父王是在忍什麼啊!我不管了,我今天一定要單挑荊阿溜,我就不信打不過他。」 侍衛甲乙看著手中的漁網,侍衛丙丁看著手中的木棒,然後四個又一起看向小王爺腰間的短劍。 這不是單挑,這叫圍攻,會出人命啊。 天色濛濛初亮,沿著河岸走過來的正是阿溜;他現在換了一個新活兒,每天一早得趕到碼頭去等候,從第一艘船開始數起。 這原不是他小役的活兒,是荊大鵬知道他在大街上動手打人,先是訓斥他一頓,又師爺正在著手編寫南坪的經濟活動實錄,需要人手幫忙,便調派他來運河碼頭數一天來往的商船、漁船、客船,也算是變相的懲罰。 明是懲罰,暗則保護,教他暫離衙門捕快職務,免得魏王府那邊藉故來找他的麻煩。 哼,他可不領情。要教頭兒見到小田被欺負了,一樣也會狠揍那個扁臉小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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