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默雨 > 鐵捕探情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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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你騙不了我當大夫的,看你面相身形,至少十七以上。」 「好吧。」荊小田兩手一攤,不在乎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幾歲,打我有記憶以來,就是一個人跑來跑去,沒人跟我說我幾歲。」 「嗯。」諸葛棋收斂笑容,問道:「癸水什麼時候來的?」 「好像五、六年前,記不得那麼清楚了。」 「女子二七而天癸至。按說,姑娘家十四歲初潮,你既然來了五、六年,那你應該十九、二十歲。我再問你,長真牙了嗎?」 「真牙?最後面長出來會痛的牙齒呀?還沒。」 「三七真牙生而長極。既然你還沒長真牙,也就是不到二十一,那就當做二十歲。」 「她這麼大了?」荊大鵬不以為然。「看她那張臉,你要說她十四歲,我也信。」 「不如取中間,算我今年十七歲好了。」荊小田笑嘻嘻地。 諸葛棋把了脈,笑道:「你是可以少報歲數,可我看病用藥,還是得照二十歲的來。你確是受了點寒,記得多吃些飯啊肉啊,補足體氣,自然就能驅走最後的寒氣,倒也不必吃藥了。」 「還是幫她開幾帖藥吧。」荊大鵬道。 「大夫都說不用吃藥了……」 「小田你一定要吃藥。」阿溜難得與荊大鵬意見一致。 「她幫我查案,因此受了寒,藥錢我會付。」荊大鵬又道。 「呵,既然大鵬捕頭出錢那我就開最貴的藥材。」諸葛棋微笑寫下藥方。 「換你了,小哥。」 荊小田起身,換她將阿溜按到凳子上。 諸葛棋看了阿溜,再看荊小田,再看兩個娃兒,立下判斷。 「你們不是親姊弟。這兩個也不是。」 「哇!大夫您真厲害。」荊小田拍手笑道:「不過阿溜和毛球是親兄妹喔。」 「什麼?!」荊大鵬失聲叫道。 「你當捕頭的,鎮定一點好嗎?」諸葛棋責怪地瞪他一眼。「芝麻小事,頭一回看你大驚小怪。你不是很會看人嗎?瞧,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哪個像了?待孩子再大些,還會差更多。啊,阿溜和毛球是親兄妹?我再瞧瞧。」 「那……你們怎會碰在一起?」荊大鵬再也板不住冷臉。 「他們都是我撿來的。」荊小田仍是笑眯眯的。 毛球跑了過來,偎在姊姊腳邊,開心地讓姊姊牽了手,嬌滴滴地道:「姊姊說,她撿到我的時候,我剛出生,只會哇哇哭,她抱了我,我就不哭了。姊姊又說呀,這叫做『有緣』。」 「剛出生啊……」諸葛棋不讓自己歎出聲,問道:「你如何餵奶?」 「有一位好心的大娘,說她有奶水可以給毛球吃。毛球吃了三個月,直到大娘斷了奶水為止。」荊小田回道。 「不容易啊,那時你也只是個孩子。」諸葛棋還是慨歎了一聲,又問:「阿溜和毛球是親兄妹,所以是同時撿到的?」 「是的。」 「別說這個了,七郎要哭了。」阿溜揉著七郎的頭頂。 「七郎,傻。」毛球跑回七郎身邊,掏出小帕子,幫他擦眼淚。「有姊姊、阿溜、毛球,現在還多了一個八哥哥疼你,哭啥呀。」 「嗚,七郎不哭。姊姊、阿溜、毛球、八哥哥都很好。」 荊大鵬汗顏極了。他讓兩個孩子喊著八哥哥,而且還是他們心目中疼他們的好八哥哥;其實他並沒有做什麼,他甚至不知道他們不是親姊弟妹。 方才聽到荊小田說她不知歲數,他已是無來由地煩躁。這幾個娃娃啊,糊裡糊塗地自己過日子,連看病都會被騙,就沒人教導他們、保護他們嗎? 他瞭解得越深,越是覺得瞭解得不夠,也越是放不開了。 「七郎為什麼哭?」他追問道。 「七郎是讓爹娘賣了。」荊小田小聲地道:「那個主人後來嫌他太小,不會做活兒,將他扔在路邊。那是兩年前的事了,到現在講到身世,還是會哭。」 「這孩子太傷心。」諸葛棋歎道:「難怪長得瘦小,待會兒我來瞧他,幫他開個長大的方子。」 「拜託大夫了。」荊小田感激道謝,又道:「大夫可別看七郎小,其實他還比毛球大三個月喔。呵,我是撿到毛球那天當作她生辰啦。至於七郎,他上衣口袋裡藏著紙條,寫了姓名籍貫和生辰八字,叫陶七郎,今年八歲。這是錯不了的。」 「不,我姓荊。」七郎聽了,以小手抹幹眼淚,堅定地道:「我跟著姊姊姓,我是荊七郎,荊十一弟弟。」 「我是荊毛球,荊十二妹妹。」毛球也開心地宣示。 「我才不姓荊。」阿溜嚴正表明立場。 「你是荊阿溜啦,我們的十哥哥。」毛球和七郎立刻糾正他。 「娃兒全跟你姓了。」諸葛棋大笑道:「八哥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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