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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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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第一次見面,無需多言,就是交定這個朋友了。 趕在城門關閉前歸來,夜很深了,薛齊仍感興奮激動,只想找琬玉好好訴說一番,因為他說,她一定會聽的。 一見到主房漆黑一片,他不覺啞然失笑,她和孩子早就睡了。 只是幾日沒見妻子和孩子了?這些日子他甚至沒回來吃飯,孩子又睡得早,也不知她如何跟孩子說爹怎麼不見了。 幫完了朋友,也該回家當個好爹爹了。 清晨醒來,天色猶暗,薛齊走出書房,第一眼仍是望向了主房。 靜寂無聲,睡得正沉吧。 他心情輕鬆,走向廚房,家保向來起早幫他燒熱水,有時還沒送到房間,他便自去那邊洗臉喝水,他還不想做個四體不勤的大老爺。 天光似暗猶明,他見到阿金嫂端著一盆熱水,往西邊院子走去,那邊空了房間當客房,此時卻見窗紙透出燭光。 他半路攔下阿金嫂,問道:「那裡頭是誰?有客人嗎?」 「不是,是夫人和大少爺。」阿金嫂很慌張。 「怎麼跑來這裡睡。」 「夫人說,不能讓老爺知道的。」 瞧她請了個怎樣老實的僕人,薛齊露出微笑,「我都瞧見了,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呃,是那個……大少爺發燒了。」 「發燒?」他大驚,「幾天了,有請章大夫過來嗎?」 「請了。章大夫說是出疹,每天換藥方熬著喝。」 「怎地沒告訴我?」 這問題阿金嫂無法回答,只能呆在原地。 薛齊卻在這瞬間明白了,他正為王武信的案子忙得兵荒馬亂,偏偏瑋兒卻在這當兒生了病,她怕他煩心,能瞞就瞞著他。 唉,是他粗心糊塗了。 「這水我來。」他伸手去端水。 「可是?」 「你見了家保,叫他先去書房,將我上值的事物準備好。」 「是的,老爺。」阿金嫂聽命離去。 薛齊端穩水盆,來到客房前,推開房門,發出了喀吱一聲。 「阿金嫂?」琬玉的聲音由床邊傳來,「水擱著吧,快快出去,別沾了病氣。」 他將水盆擺上架子,回頭關起房門,再以極輕微的腳步走向床前。 她倚靠幾隻枕頭,斜坐床頭,衣衫鬢髮淩亂,剛才才說了話,此刻已然合起眼睫,好像只是說完夢話,隨後又沉沉睡著了。 她一定很累了,這種坐姿,又抱著瑋兒,教她如何安穩入睡? 瞧瑋兒怎麼睡的,整個小身子趴在娘身上,圓圓的小臉就擱在娘親最柔軟的胸部裡,雙手摟抱著娘,娘也摟抱著他,密密護在懷中,母子倆一起蓋著厚厚的被子,娘一個呼吸起伏,兒也跟著一個呼吸起伏。 薛齊頓時紅了眼眶。 這是他的妻,他的兒啊,他從來不知道,只是單純地望著母子熟睡,就能有如此澎湃的感動,瞧瞧他們睡得多好,多甜。多讓他也想擁抱他們一起入睡。 情不自禁,他坐到床沿,伸手輕撫她的臉頰,輕輕的,柔柔地,細細地,仿佛觸動最嬌嫩的花瓣,極其憐愛,極其呵護,以他最虔誠專注的心意感受著她的溫柔和暖香…… 「啊。」琬玉從這細微的愛撫驚醒了。 迷茫睜眼,心思猶神遊太虛,她睫毛眨了下,憨愣愣地瞅著他。 「琬玉,早。」他逸出微笑,傾身向前,吻上她的唇瓣。 「嚇?」她真的清醒了。 她的芳唇軟嫩,像是最甜美的蜂蜜,吸引著他去品嘗,他還想加深這個吻,可才稍微靠緊了些,便讓她懷裡的瑋兒給堵住了。 哎,他頭一回嫉妒起自己的兒子了,竟敢明目張膽,大剌剌地霸佔他的妻子。 他只好無奈地直起腰,再度將目光放在她染上紅暈的臉蛋。 像是紅花綻放,盛開豔麗,也像是大塊火雲,熊熊地燃燒著他的心。 「怎麼這樣睡呢?」他止不住滿腔疼惜,為她撥開頰邊的髮絲。 「瑋兒出疹……」她正想解釋,陡地大驚,立刻忘了羞澀,急嚷道:「老爺,快出去,怕會將病過給你。」 「你怎麼不怕?」他不為所動。 「我小時候出過疹,不會再出了,老爺你趕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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