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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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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識字啦!」老人吼了回去。「我鐘老兒五個兒子,十八個孫子,兒孫滿堂,好不興旺,你竟敢說我孤、孤什麼的……真是氣昏我了!」 「這個……命運是天註定,命數難逃,即便此時興旺,以後也會一哀落,客人你……你要認命啊……」 這位算命仙一張瘦削的苦瓜臉,衣著寒酸,語氣悲觀,任誰看了這副尊容,心情也跟著不好。 圍觀的老百姓議論紛紛。「這算命的活像被別人欠了一百兩,愁眉苦臉的。」 「一臉倒楣相,給他算了命,恐怕一起倒楣呢。」 非魚看不過去了,打個圓場,插嘴道:「算命仙,就算你算出」個「孤」字, 可以後的日子那麼長,總有化解災厄的方法,譬如要這位老先生多行善事啦,或是要他的兒孫刻苦念書,懂得孝順的道理啦,總不成每個人夢到小孩抱西瓜,全部孤苦伶仃吧?!」 「這位大哥,」算命仙垂頭喪氣,望著他寫的孤字,搖頭道:「沒用的,命就 是命,出生時……不,前世就註定了,再怎樣努力也是白費力氣,我測字多年,測到命不好就是不好,不會再改變了。」 老人氣得發狂!「那是你不會測字!你自己命不好,別拉別人一起下水!」 老人的孫子們在旁邊好說歹說,極力勸哄,好不容易把老人家勸離,扶到別處看風景;當然,算命仙白算一場,收不到錢了。 唉!非魚在心中大歎一聲,哪有人這樣當算命仙的? 「小惜,正好給你學個功課。」非魚一直握著小惜的手,又要比手劃腳起來。 「趨吉避凶乃人之常情,好話人人愛聽,我們不必舌燦蓮花,至少要鼓勵人家……咦?你在聽二哥說話嗎?」 小惜怎麼了?一向最專注聽他說話的妹子怎麼好像失魂了?!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是那個獨行的中年算命先生。 他拿著算命旗子,佝僂著背,腳步緩慢,在眾人譏笑聲中離去。 「他……好像是……我爹。」小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麼?!」非魚大吃一驚。 「不!不!」小惜又搖頭,眼睛鼻子都紅了。「他說要往東方發展,可這裡是香靈庵的北方,他最相信他自己的卜卦了。不是的!不可能是他……」 「你再認清楚。」 「不是他。」小惜低垂下頭。「上次見他,我才十歲,早就忘了他的長相。」 「我上前問問便知道了。」 「二哥!不要!」小惜驚惶地扯住非魚。 是父親又如何?他早就不要她了,她是父親眼裡的不祥女兒…… 轉念之間,非魚已經猜到她的想法。她離開香靈庵,就是想找爹,可真正遇上了,卻裹足不前、不敢相認,那種欲認不認、既盼望又怕失望的心情,明明白白寫在她的臉上。 這妹子的心思就是這麼單純明顯,什麼想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非魚揉揉小惜的頭。「你這邊待著,隨便瞧瞧風光,我去找他算命。」 他再輕輕鬆開她的小手,拍拍她的手背,給她一個開朗的大笑容。 大步向前,大聲喊道:「喂!算命先生,你等等啊!」 年又魁站定腳步,疑惑地回過頭,見到高大的非魚跑來,以為是剛才那老人的孫子來找他理論了,嚇得簌簌發抖。 「咦?算命先生,太陽這麼大,你怎麼冷得發抖?」非魚奇道。 「我……你、那個命運夭定……不能改……」 「我都還沒算命,你倒先算好了?別發抖啊,怎麼天氣熱,你還穿冬天的襖子,是真的很冷嗎?」 「不是的……我上下只有這件衣服…:.」 唉!真是潦倒到極點了。若他是小惜的父親,也算是自己的父執長輩,他可不能太過隨便冒犯;而且他若知道小惜不當尼姑了,是否還願意接納這個被他送入空門的女兒呢? 還是採取迂回認親策略吧。 「那我給你做筆生意,你幫我算個命。」 「哦!」不是那老人的孫子?年又魁松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卑微的笑容。「要算什麼呢?」 「算什麼都好。這樣吧,算我的姻緣。」 「請問生辰八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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